王四福不肯给小慧用过去知青的房子,嫌她占公家便宜。
小慧也有的是理由。我办服装厂,给村里人开工资,是不是支持队上和你的工作?我都支持你们工作了,你们那几间破房子,我怎么就不能先使使?你们怎么就不能支持支持我?
小慧进城呆这许多年,也变得跟当年的知青差不多,没理都能给你讲出理来。
他正对付不了小慧,他大哥就带着一家人都来了。他大哥说了,实在不行,就把他爹也叫过来,咱一起理论理论,看你这个支书吃里扒外,老是拿着自家的东西往公家贴,还应该不应该干下去?
得,王四福连他大哥也惹不起,他还得指望着问他大哥要钱花呀。真把他爹给搬来,就这些年他干的那些吃里扒外的事,让他爹知道,这支书能不能干,还真就值得研究了。
于是,知青那个院子就稀里糊涂归小慧了。
那个年头,王四福虽然在家里没地位,在村上那可是一手遮天。他办事,用不着跟别人商量,别人没他往里倒贴的本事呀。
可小慧这死丫头得寸进尺,霸占了知青的院子还不算完,还要让他组织村里的壮劳力,给她去公路上搬设备!
“不成,说啥也不成!”王四福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马县长都说了,你贷的款,服装厂就是你的,虽然顶着大队的名义,可跟大队没关系。你自家的活,动用队上的劳力,这是假公济私,是犯罪!”
小慧就撇嘴:“都是一个祖宗传下来的,亲连着亲的自家人,用用他们咋了?还犯罪,有那么严重吗?”
王四福就正经说:“你用大家伙你自己去说,这是人情。你让我以支书的名义在喇叭里广播,这就是以权谋私,就是犯罪!”
小慧就说:“行,我不让你犯罪,我帮着你给乡亲们谋福利。你跟他们说,三十岁以下的,帮我搬设备,我按队上出工的工分给钱,当场结算,这总行吧?”
王四福想想说:“队上一个工才两毛钱,我就是给你广播了,大家也不一定肯去呀?”
小慧这个气,还有这么吃里扒外的小叔呢。你这破大队都不出工了,我帮着你找活出工,你还给我讨价还价!
“我一个工五毛!”气的小慧冲她小叔大喊,“我就要五十个棒小伙,有老婆的得带上老婆一起去,没老婆的带对象,没对象带自己的姐姐、妹妹!”
王四福就奇怪地看着小慧问:“你这都啥规矩呀,出工就出工吧,咋还非要带个女的啊?”
小慧说:“女的仔细,看着他们的男人干活。我的东西金贵,别给我搬坏了。”
王四福就点点头,他这个侄女干啥都有自己的套路。
接着他就又想明白了,小慧说是五毛一个工,其实是一个工得俩人出,合两毛五一个工。听着好听,其实就比给队上出工多加了五分钱。
嘿,你说这个慧儿,她咋这么精呢,这粘上毛还不立马飞了?这丫头也就是命不好,嫁错了人。要是和别人一样,是嫁过来的媳妇,这将来的大队当家人,是非她莫属啊!
村里没有电,开大喇叭得先打着汽油发电机,也得烧油。王四福又问小慧要四毛钱汽油钱,这才开喇叭给她广播。
前天的时候,小慧已经带着自己的兄弟媳妇,小青几个本家姊妹,把知青那个院子从里到外收拾干净了,就等着姚远的设备和材料。
东西一来,小慧就按照早就规划好了的,机器、工具都摆到北屋里去,布匹、材料放东屋。
以后,北屋两间大房子,就是生产车间。东屋两间房子,就是仓库和办公室,晚上还是值班室,她兄弟两口子过来暂时值夜。
这些东西,对农村人来说,都是金贵东西,没个男人值夜不行。暂时就由她兄弟和她爹轮流着了。
小慧值夜肯定不行,那不是值夜。一个漂亮单身女人,那是告诉那些不安分的,这里有块大肥肉呢。
在小慧的指挥下,布匹、材料都进了东屋,缝纫机和工具都在北屋里摆放好了。
小慧就对跟着男人们过来的那些女人们说:“看着了没有?我在城里就干这个活,一个月最少也挣五十块钱。活好的时候还有奖金,奖金多的时候,比工资还高。你们要是想干,就找我报名。这里就十五台缝纫机,加上辅助工,顶多就收二十个。能干活之前,一天按五毛一个工算。”
没有这些设备,大家还觉不出什么。看着这么多缝纫机都摆在这里,一个小服装加工厂有模有样了,大家就都意识到,果然能从这里挣钱了。
就在家门口上,干一天能挣五毛钱。过去壮劳力出工,一天也就这个数。
于是女人们眼红了,开始围着小慧,要求报名。
小慧只要年轻的,听话的,手巧的。都是本村的,小慧对这些女人可谓知根知底。谁脾气怎么样,手底下活怎么样,她心里都有数。
最后挑来挑去,只留下三十个年轻女人。
留下的,当天就开工算出工,跟着小慧学操做缝纫机。
那些没被选上的,心里就开始嫉恨小慧了。
虽然小慧一再承诺,将来她的工厂还会扩大,到时候还要从她们当中选人来干活,可是,女人们的嘴底下,是很少积德的。
不就一个没人要的破鞋吗,有啥了不起?这是在城里勾搭了野男人来,给她撑腰,让她来剥削咱们了。
那个野男人我见过,还跟着她大摇大摆在村里晃悠呢,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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