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舒凰站在下首躬身一礼,“多谢老先生救命大恩,大恩不言谢,他日必重重相报。”
“小哥不必多礼,医者治病救人乃是本分,不必放在心上。小哥身体刚有起色,还是不要久站的好,寒室简陋,若不嫌弃,请坐下一叙。”
楚舒凰坐到了近前的座位上,赵老先生也在主位上坐下,顺子进来上茶后,就又退了下去,屋中只剩下了楚舒凰和老者。
楚舒凰斟酌了一下说道:“老先生对我有救命大恩,按说不该对老先生再有欺瞒,只是我身份实在特殊,不便对外宣扬,还请老先生海涵。”
言罢并未见老者有惊异之色,显然对方心里早有猜想。
对楚舒凰这样坦言相告,赵老先生心里也是很有好感,“小哥严重了,人都难免有不便的时候,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小哥不必放在心上。”
赵老先生如此善解人意,是楚舒凰所盼的,心里也十分感激,但她下面的话,她却不好开口了。
看出她的为难,“小哥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赵老先生问道。
“多谢老先生宽待,我这次确实是出了点意外,如今不便回家,不知能不能继续叨扰老先生。”楚舒凰性格直爽,本就不是说话爱绕弯的人,而且她现在嗓子还没有痊愈,所以就直言了。
赵老先生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为难的说道:“小哥本是我的病人,老夫当然希望小哥痊愈后,再离开,只是家中……”
不待他说完,楚舒凰说道:“先生的担忧我能理解。受此重伤,再落水,实乃九死无生,若非得遇先生,焉有生机?而这么多天都不曾有人追来,也就不会再有人来了。”她落水前所受的重伤分明就是想要她的命,赵老先生医术高明,不可能看不出来,担心被连累也是正常。
楚舒凰又继续说道:“先生请想,若是有危险的话,我又怎么会留下?而且,”不由的声音加重道:“老先生本是好心相救,若是再因我的离开而使先生受到连累,我实不忍见。”
这就有要挟的意思了。
要挟一个对自己有恩的人,不是楚舒凰所愿的,但是事实如此,她的身体状况也不允许她离开。
楚舒凰神色淡然的望着恼怒的赵老先生,安慰道:“话虽不好听,却是实情,若是父母兄长知道先生虽救了我,却没有收留的话,定然会治罪的。当然,若是他日家人知晓先生对我的恩情,先生也必会得到厚报。”
楚舒凰咬重了“治罪”两字。
赵老先生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神色复杂,上上下下又把楚舒凰打量一遍,他爷爷是太医,他当然了解她所说的那种情况,治罪,那是怎样金贵的身份!
当初见那身里衣就猜到是权贵子弟,却不曾想贵到这种程度?
半晌后,赵老先生神色渐渐安定虽说的吓人,却是空口无凭。但老夫也相信真有危险的话,你也不会等在这里,只是你的身体不是短时间能调养好的,如何保证养伤期间无虞呢?”
听了老先生这样说,楚舒凰心里也松口气,若是老先生真不管不顾的把她赶出去,或是干脆灭口,虽然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自己可就真无望了。
她淡淡的说道:“先生是说那些船工吗,我自然有办法让他们闭口。”船上不光有赵家的人,还有船工,虽无歹意,却难免招来事端。而且船工是在河上讨生活的,若真有人寻来,最易走漏消息。
当今之计,先要唬住他们,等自己有了万全的法子再往京城送信,到时再报答他们也不迟。
“你难道……”赵老先生急道。
“先生放心,他们与我也有大恩,自然不会是先生想的那样。”
赵老先生放下心来,这小哥年纪轻轻却章法有度,既不心慈手软,又非狠厉无情,带回家中也未必是坏事。
这一番折腾下来,楚舒凰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了,回到屋子后,用了两杯茶水,就倒在床上了。
温四家的伺候的更尽心了,嘘寒问暖,汤茶不断。楚舒凰晚膳用了一碗粥,四个爽口的小菜,睡前温四家的又伺候着泡了个热腾腾的药澡,躺在床上感觉浑身的静脉都通畅了。
虽是在河上行走,可过那么几日就要到码头补给下物质。这两日就又要靠岸了,所以船工的事,也必须尽快处理。
第二天又歇息了半日,找了个空闲的时间,楚舒凰仍旧由温四家的扶着找到了正在甲板上歇息的张川。
楚舒凰的那身衣服还深深的震慑着张川等人。
他们靠着祖上传下来的这艘船,在这启沱河上讨生活,挣的都是辛苦钱,银子都没有见过几个大个的,更何况是金子?还做成那样的金线缝在衣服上,那是他们想象不到的生活,就是乘船的客人中也没见过这样的。
张川回过身来,见到是楚舒凰过来了,急忙迎了上来,不免有些拘谨:“公子怎么下来了,有什么吩咐你让人说一声就好了。”这小公子长的眉目如画的真好看,那日居然没看出来,张川暗暗打量着。
楚舒凰挥挥手,等温四家的走了,拱手道:“我是专门来谢恩公的救命大恩的。临阳城张家的船,我记住了,日后定有厚报。”
不待张川说什么,楚舒凰接着道:“受恩公如此大恩,自当报上名姓,我乃松阳山的二公子冯岚,前些日子被官兵追捕,不慎跌入水中,多亏恩公搭救。恩公日后遇到路上的兄弟,若有不便可报我的名讳。”
楚舒凰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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