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三趟公交车才回到租住小区,在楼下见到依在车旁的任荐言时心里竟一点也意外。今晚,震撼太多,脑里的反应神经都被磨钝了,所以她只能默默的瞅着他,即不接近也不作声。
他看着她,然后脱下身上的西服走过来给她披上,他是看着眼神明亮满腔爱意的任意拉着她走的,现下她自己一个人回来,想来是跟任意闹僵了。他也不问,只是柔声问:“还好吗?”
她只僵硬的点点头,还是不说话,手却不由的抓了西服的襟口把自己往那温暖的内在缩了缩。他见状眼眸微眯:“夏晴。”他轻声道:“我爸爸死的时候,我也觉得这个世上除了我妈,谁也不能再相信了。”她闻言瞪大了双眸看着他,他双手插袋仰起头看着远远漆黑的天际,声音飘忽。
他外曾祖父,由做铁打酒生意起家,积累了深厚的家底,然后都给了唯一的女儿也就是他奶奶作嫁妆。他爷爷靠着这原始资本建起了任氏,然后生意越做越大,最后产业遍布各行业。可以说,没有奶奶的嫁妆,就没有今天的任氏。
可惜他奶奶红颜命薄,生下任荐言的父亲没多久就去世了,爷爷再娶,是公司里日夜相对的秘书。但这位秘书小姐可不简单,嫁进任家后不但生下老二老三,还成了爷爷生意上的得力好手有力臂膀,得此良妻,爷爷干脆放手把生意都交给后妻管理。可待大儿子长成,爷爷把大儿子安排进公司为他谋一席之位想把他当成接班人来培养时,这才发现,这么多年过去,公司已被后妻所牢牢掌控,而大儿子被安排到的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闲职。
爷爷跟后妻据力争取,得到的答案却是老二老三也是任家血脉,公司交给他们手上也是一样的,而老大生性良善不适合尔汝我诈的商场。爷爷居然被驳斥得无话可说,可面对大儿子时又觉亏欠,终日抑郁。而大儿子觉得自己让父亲为难至此也是不孝,一意要远离家族生意自己创业,可惜被后母一语成谶,他的确不是做生意的材料,所有投资全部血本无归,无奈之下只有回归公司继续任可有可无之职。只是心里觉得辜负了父亲的期望,又没能为妻儿争取到最大最好的保障,意志消沉终日借酒消愁,悲剧终于发生在一次酒后失足里,爷爷大怮,在大儿子去世没多久也郁郁而终了。
那时他任荐言不过十岁吧,小小的人儿,早已看透人情世事,二叔性格像后奶奶,对他不喜,三叔任重对他好又如何,不过怀水车薪,解救不了他在任家不被重视不被尊重的地位,至于任意呢,比他还小的人儿爱他仰慕他又有何用,人微言轻。他咬牙强忍,像冬眠的蛇,不动声色,寻找待机而动的机会。
所以这么多年他隐忍,他用尽他的一切努力要做到最好,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任荐言才是任家最好最强的哪一个,而属于他他应该得到的东西,终有一日他会亲手拿回来。
“夏晴。”他回头看着她,眼神闪烁:“跟你一样,我也不是非要任家不可。”
有能力的人,哪里不能容下他们的呢?世界那么大,他们的心跟这世界一样大,在哪里都可以落地生根拥有努力就能得到的一切。可是,可是每当夜深人静,脑里盘踞的都是当初父亲酒后抱着他对他哭诉这世道的不公,本该是他的现在却被他人强行要去,让他要坚强要努力,要把原本属于他们的东西全部拿回来。不然他死不瞑目死不瞑目!
所以这些全都是他应该得到的,是他父亲应该得到的,他做的,只不过拿回来,给天上的父亲一个安慰。
夏晴看着他,无法作出任何反应,只是心里再一次翻江倒海,她一直以为高高在上拥有一切的他,却原来未必比她幸福比她幸运,他身上背负的甚至比她还远远的要多,要重。想到他总是那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看着他奶奶跟任意祖慈孙孝,脸上在笑,眼里却没半点笑意。任意任意,在她任老太太的保护下可任意他的人生,这种毫不掩饰的保护欲怎的不令人妒恨怎的不令人羡慕。
“夏晴。”他道:“只有爬到最高,才能笑到最后。”
“夏晴。”他又道:“你不是说你想爬得更高,想知道你自己的能力能到哪?你希望能实现你的梦想吗?”
“夏晴。”他再道:“你不是说这梦想,无论再苦再困难你也不放弃吗?”
“夏晴。”他看着她,墨眸如海,语气恳切,“夏晴。”他寻求同盟,愿与她连结成一双:“嫁给我,我让你坐上总编的位子。”
嫁给我,我让你坐上总编的位子。就这么一句话,让夏晴失了一整夜的眠,恍了一早上的惚,打翻了罗心书的咖啡,摔坏了自己的电话。
“夏晴。”罗心书最终忍无可忍的把文件拍到她面前:“一页纸错了十四处地方,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工作,心思都放哪了?”
我心在纠结要不要坐上你的位子。夏晴不语只是看着她,罗心书更怒了:“你有没有在听我说?你这是什么工作态度,不想干了就给我滚蛋。”
夏晴闻言站了起来,这回到罗心书吃惊,她无非是借题发挥把马胜事件失败的火发泄一下而已,这个女孩不会被她骂两句就真的要辞职吧,她是任荐言亲自指派给她的,她不干了她怎么向他交待啊。
罗心书还没从乱七八糟的想法里回过神,没想到夏晴却只是走到了她的办公桌前坐了下去,再在她目瞪口呆里站起来朝她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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