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这才把目光自公文里收回来,看了一眼外面,淡淡道:“外面那两个丫头还在吗?”
见老侯爷终于不再关心他的马,而转向关心他的孙女们了,林伯一阵欢喜,忙道:“是啊,两个都还在外面淋着雨呢。”
老侯爷接着再问:“两个都跪着吗?”
林伯摇摇头:“不是,七小姐仍在跪着,三小姐倒是没有……”
老侯爷猛然抬起头来:“阿林,你现在朝外面看,你能看出这两个丫头,到底哪一个才是来向我请罪的?”
老侯爷这话可把林伯给问住了,他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换作一个不知内情的人来看,见这两个小姑娘一个站着,一个跪着,当然会认为这跪着的犯了错,可事实却并不是这样的。
林伯也是极会做人的,他知道老太太素来偏向二房,这二房的小姐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免得得罪了二房,又得罪了老太太。于是,他斟酌了一下,道:“侯爷,这七小姐的性子,倒真是跟聂帅一个样,一样的执拗。”
老侯爷冷哼一声:“老三这牛脾气,连性子都跟他这般相似,还不肯认下这个女儿!”言语之中对聂帅多有不满。
林伯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顿了一下,老侯爷淡淡:“好了,你出去跟她们说,让她们回去吧。”
林伯真的捉摸不透老侯爷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按理说,早上发生的那个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件,顶多责怪三小姐对下人管束不严,这事就揭过了。何况现在,三小姐还亲自来陪罪了呢,大风大雨的站了一个多时辰,老侯爷什么气也该消了吧?
可老侯爷就这么一句淡淡的逐客令,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难道这气还未消?
林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赶忙退了出来,打发聂思葶与聂思环快走,并暗示她们,老侯爷正在气头上,这个时间不适宜,以后寻了时机再来。
还要另寻时机再过来?聂思葶的心里很是绝望。
她自小就聪明,尤其在二夫人的“循循善诱”之下,把二夫人的那一套学了个十足十,稚气未脱的脸上,已然显现出精明强干来。这些年来,她不管做什么事情,从未失过手,不想今天在老侯爷这里,却狠狠地栽了个大跟头。
似乎老侯爷愈发不待见她了。
聂思葶的心里很是懊恼。
在威宁侯府里,由大夫人主持中馈,老太太偶尔也管一下,但真正握有生杀大权的,却是老侯爷。
她如果想要替代五小姐聂思琴成为太子妃,老侯爷这一关必须得过。而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不管用什么法子,一定要讨得老侯爷的欢心,她的计划才能实施下去。
而站在一旁的聂思芸可没有三小姐那么大的心思,她皱着一张脸,一副要哭的样子,可怜巴巴地恳求着林伯:“林伯,你快告诉我,祖父是不是真生气了?他到底原谅三姐没有?”
林伯对于这个有着可怜身世的三小姐一向颇有同情心,兼之这个小女娃又长得如此娇憨可爱,凡事都替三姐着想,比起府里其他房的姑娘互相争斗倾轧的举止真的好太多了。现在看着她哀哀欲泣的神色,软软哀求的话语,林伯的心都化了,哄她道:“七小姐,你先别急,这个事情也并没有你想像得那么严重。只不过你们来得不太巧,老侯爷的心情不好。这样吧,你们先回去,回头待老奴好好劝劝侯爷。”
聂思芸抹了一下泪,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于是,威宁侯府的众下人们便看到了这样一个场景:七小姐聂思芸在前面撑着油纸伞,后面的三小姐聂思葶被人架着,各自回了各自的院子。
而且,三小姐聂思葶一回来就病倒了,浑身发冷,额头却烫得要命,夜里还说胡话。正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二小姐这一病竟然病了两个多月,大夫请了好几拨,病情却时好时坏,有一次连二老爷都怒了,当场踹倒了一个大夫。最后,才算是把病根去了。
相反的是,七小姐聂思芸虽说头上有伤,又在雨地里跪了好久,但回来之后非但疾病全无,反而活蹦乱跳的,还天天去看望三小姐,端茶递水的,熬药炖汤的,很是殷勤。府里下人对于七小姐自然是赞誉一片。
渐渐的,便有流言传了起来。说这三小姐的身体真的不行,太娇弱了,不过淋一场雨就病倒了,怕是个多病多灾的命。要是哪个大户人家娶了过门,只怕这开枝散叶,延绵子嗣也是个问题。
这样的流言初初只在坊间流传,不曾想愈传愈烈,不仅京城各大户人家都听到了这个传闻,就连皇宫大苑也传进去了。
这日,二夫人刚起床,梳洗完毕,早饭还未吃呢,老太太屋里的刘妈妈就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说老太太正生气呢,让二夫人过去一趟。
二夫人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早饭也不敢吃,带着金菊就匆匆忙忙的赶过去了。
刚进了老太太的门,刘妈妈只来得及说了一句:“老太太,二夫人……”
“到了”这两个字还未说出口,就看到一个茶盏“嗖”的一声掷了出来,“啪”的一声在二夫人面前的地板上碎掉了,滚烫的茶水溅了二夫人一身,特别是脚上的绣花鞋面,全是茶水与茶渣。热乎乎的茶水烫得二夫人痛苦地弯下腰去,几乎要痛叫出声。
金菊吓得脸都白了,她从来就不曾见过老太太发过这么大的火。老太太是二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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