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站着的春柳与采芹再次对望一眼,脸上是满满的诧异,但并没有一丝惊慌迹象。
春柳暗暗呼出一口气,心中暗道:“小姐果然料事如神,幸好早做准备,如若不然的话,肯定会被九小姐打个措手不及。”
既然人家如此好心送丫环过来,自己总不好马上拒绝吧?聂思芸立起身,对老太太道:“祖母,既是九妹的一番好意,我且下去瞧瞧那两名小丫头,看合不合用。”
老太太含笑点点头,同时还顺便朝聂思萋颌首表示赞许:“九丫头,能为家姐着想,做得不错。”然后颇为感叹地又道了一句,“若是府里头的姐儿们个个如你这般,那祖母可就省心多了。”
九小姐何曾受过如此夸赞,当下笑靥如花:“多谢祖母夸赞。”
聂思芸下得榻来,直直走到那两名小丫环面前,摆摆手:“起来罢。”
那两名小丫环这才缓缓站了起来,仍然低垂着头,一副的乖巧懂礼数的模样儿,样子笃定得很,没有一丝的惊慌。
聂思芸心下一动,这两个丫头,年纪虽小,倒不像是第一次进大户人家的。
聂思环也走过来瞧,她心粗,看不出来什么,只觉得这两名丫环年纪太小,似乎不太好使唤,随口道:“九妹,你怎么千挑万拣的,弄了这么两个小丫头过来?她们年纪太小,考量自是不周全,怎么侍候七姐?”
九小姐聂思萋笑了笑道:“八姐,咱们府里哪个院子里的三等丫环有年纪大的?这清扫的活计给这些勤跑脚的做就成了。”
聂思环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这点倒真是她忘了。
威宁侯府有严明的规矩,三等丫环是不准入屋的,只在外头做清扫跑脚的活儿。正因了如此,这三等丫环的模样、灵动方面也就不那么强求,只要肯吃苦,听话就行了。
聂思芸心中暗想:“这位九小姐倒真的是好算计,怕一下子朝自己院子塞两个大丫环进来,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是非,于是就从最不起眼的三等丫环入手,待这两个三等丫环在自己屋里头站稳脚根之后,只怕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身边的二等丫环了。等把二等丫环整下去,这特意安排进来的三等丫环就自然而然的晋升为二等丫环,再到最后,升为自己身边的一等大丫环,自己的一切便全都被掌控了。总而言之,九小姐这一步棋真的走得妙极了。
不过,以她的性子,会让人平白无故的把自己的大丫环撵走,换些不知根底的人进来么?
聂思芸不动声色,只做些简单的询问:“你们二人多大了,分别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家里还有哪些人?”
其中一个唇边长了一颗美人痣的抢先答道:“回七小姐的话,奴婢叫做小红,家住京城乡下,家里有父母兄嫂,父母年纪大了,家里全靠兄长支撑着。不想上个月,兄长在给自家后院砌墙的时候,不慎摔下来,摔伤了腰,如今躺在家里动弹不得。嫂嫂一见兄长如此模样,下半辈子算是没了指望,索性扭头回了娘家,至今仍未回来。眼见家里日渐拮据,父母身子骨不好,仍要下田耕种,小侄子嗷嗷待哺,奴婢实在没了办法,才出来做丫环……”
说到这,这个唤做小红的小丫头再也说不下去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万般惹人同情与疼爱。
聂思芸不由得蹙紧了眉头。
这个唤做小红的,真的有这么惨么?
还未等她回过神来,旁边站着的另一个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聂思芸正站在另一个小丫头的旁边,何曾想到她竟然会大声哭泣,不由吓了一大跳。
不仅是她,屋子里所有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包括老太太。
聂思芸的眼里已有几分不悦。
聂思萋一看,势头好像有些不对啊?不管怎么说,聂思芸才是正主儿,这两个小丫头也是要塞到她院子里去的。如果一开始就开罪了她的话,这接下来的戏该怎么唱?
聂思萋心里有些着急,忙上前两步,一把扯住犹在哭泣的小丫头,示意她适而可止。然后轻斥道:“怎么这么没规矩?七小姐问你话呢,哭什么哭!有什么为难的事情跟七小姐说,七小姐一定会替你做主的。”
聂思芸扬扬眉。
这位九小姐说话好生奇怪,这个丫头还不是她院子里的人呢,怎么一下子就要她负责上了?难不成这一次九小姐是决意要强塞给她了?
那名小丫头也觉得自己有些过火了,一下子就止住哭泣。抬起头来看着聂思芸,“扑通”就跪了下去,一边磕头一边说道:“七小姐,你菩萨心肠,就把奴婢收下吧,不然的话,奴婢真的没有活路了。”
她不待聂思芸有任何反应,紧接着就说了下去:“七小姐,奴婢唤做春谷,家住城东的布洛村,父母双亡,家里有一位年过六旬的瞎眼奶奶,我与奶奶祖孙二人相依为命,靠邻里的接济勉强度日。不曾想,就在这个月的月头,从来就没有往来的大嫂忽然找上门来,说是经过大哥的同意,给奴婢许了一门亲事,对方是个跛足的七旬老头。奴婢自然是不肯,奶奶也急得不行,三番几次上门找大嫂理论,大嫂收了人家的聘礼,死活也要把奴婢送给那人做妾。奶奶没了办法,只得让我到大户人家里去,好有个栖身之所……”
聂思芸一听这话,怎么这般怪怪的?难不成把威宁侯府当成避难所,跑到她这里来避难来了?
连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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