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街道行人寥寥无几。百乐门摩登妙曼的靡靡之音和各色女郎娇笑,依稀隔着很多街道都能听到。
周嫱面无表情的坐在茶寮二楼。郑老板神色激动。语无伦次的将那晚的事反反复复,颠来倒去的讲。“…苦于一直找不到周姑娘。才拖到今天。”
“你说言琼就是沈冰。”周嫱一个字一个字咬的缓慢。语气中充满质疑和不相信。
“绝无虚言!”郑老板信誓旦旦。
周嫱拿着黑色手包下楼。木制楼梯吱吱呀呀,周嫱沿着扶梯一步步下楼。很仿徨。孤立无援的感觉。有些猝不及防,有些茫然失措。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真实感。
小巷很静,狭窄又昏暗。蔓延在墙上的绿色青苔在月光下散发着幽幽的光。周嫱站在那里看到了未来,也看到过去。
沈匈烈是她喜欢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她从未去争取过的一个男人。因为沈冰。那是沈冰最为深爱的男人,沈匈烈也同样抱着最汹烈的感情回予她。周嫱嫉妒而向往。生生把这股渴望扼杀在少女的摇篮里。
傅莺霆出现在周嫱十四的年纪。豆蔻年华,正是如花一般灿烂。彼时周嫱的少女心被沈匈烈伤的遍体鳞伤。因为顾忌沈冰,周嫱默默忍受。她错在先,是她伤害了沈冰。庆性沈冰是不知情的。这是让周嫱唯一觉得欣慰的地方。
周嫱捂着眼睛偷偷哭泣。还好冰姐不知道。不知道她是那样一个坏女人。
傅莺霆带走她那时,风沙好大好大。傅莺霆把她裹在马上,脸贴着他的胸膛,温热的感觉让周嫱羞红了脸,却也升起了一股难言的甜蜜。傅莺霆像一座山那样毅力,在周嫱心里深深埋下了一颗种子。
起初周嫱喜欢傅莺霆。因为傅莺霆出现的那样恰到好处,又整个是她愿意赋予真心的人。后来傅莺霆为了拒绝周嫱,总是若有似无的引导,暗示周嫱他可能是她父亲。周嫱再次陷入乱丨伦的痛苦中无法自拔。
周嫱从来都没有这么绝望过。
有时候她甚至会想,这是不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因为她的不死人血脉是夺取别人的。所以她终其一生都丧失了被人喜欢的资格。
爱与欲总是让人难以妥协。仿佛生命的长度就是在诠释爱丨欲的真谛。周嫱在日本的时候。中田曾经对她说过。所谓欲,原本就是因为爱,才有欲求。
那,爱是生而既有,还是欲生而既有?孩子生下来就知道求生。却不知道爱。英寿,你执了。
蔷薇。请容忍我。我无法给予你期许的答案。我只能给你祝福。祝福你心中的答案是无所偏激而又可求得望的。
言琼低头上了黑色轿车。周嫱踏入郑老板茶寮的时候,就有人来孟家报消息。车一路开的飞快,言琼不许任何人跟。孟清寒仍然是开了一辆车跟在后面。
司机看的清楚,问言琼要甩开吗。言琼单手撑着额头,坚定而无奈。“算了。由他吧。”
黑色轿车开入巷子口,骤亮的车灯照的周嫱整个人都怔在原地。如同遇到猛兽的小鹿,一瞬间丧失逃跑的本能。言琼推车门,下车大喊:“小嫱。”
周嫱被雷击中般回神。转身就往小巷更黑暗的地方跑。巷子太窄,车进不去。言琼只能下车去追。孟清寒原本坐在车里静观其变,见言琼要追。忙下车上枪膛,跟在言琼后面。
言琼冷声道:“回去。”
孟清寒不愿意,拿眼神和她对峙。没多久便败下阵来。孟清寒拉起言琼的手,把枪塞在她手里握好。“小心。”
言琼点点头。觉得枪很多余,本来不想要。转念一想,与其让孟清寒跟着,还不如带着枪让他安心。
周嫱一路急促奔跑,十分焦急。每一次仓惶的回头,都是更加焦急的奔跑。周嫱嗓子火辣辣的疼,眼泪呛到喉咙里更委屈。她捂着嘴一直跑,呜咽不止。
言琼会功夫,肢体柔软。一路追下丝毫不觉累。“周嫱你跑什么。”言琼驻足在二十步开外的地方。很是不解:“为什么躲我。”
周嫱背对着言琼。甚至不敢回头看一眼。强忍着哭腔,镇定问她:“你为什么叫我小嫱。”
“什么?”
“我说以前。以前我们经常在西德大教堂见面的时候你总是喊我小嫱。”
“习惯。除了娇娇,喊小寒小嫱是很平常的事,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周嫱几乎哽咽,泣不成声。“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言琼无暇顾及周嫱的情绪。时隔多日她才找到周嫱,心中早已经焦急。“最近有没有一个叫沈绾念的女人找过你?”
“沈绾念去找你了?”周嫱惊愕。
于是言琼便明白了。沈绾念和周嫱是旧识。“沈绾念找过我。也可能找过沈瓷了。我觉得她下一个目标可能会是你。所以来告诉你一声。”
“就这样?”
言琼点头。苦笑道:“你不必这么怕我。我虽然站在孟家这边,总不会去为难你。”孟清寒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想来还是不放心多一些。言琼笑而告别。“我先走了。你最近小心。”
“哎…”周嫱伸手去抓言琼袖子。言琼应声回头。眼中尽然写着怎么了。周嫱看着言琼的眼睛说不出话,迫窘的像那年八岁的时候遇见马车上的沈冰。周嫱有心想问。却什么都问不出口。
言琼道。“你小心。”就算死不了也要珍惜自己。
“我知道了。你也是。”周嫱松手告别。
傅莺霆躺在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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