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嫱又开始做梦。浑浑噩噩,她看到她最初的模样。田氏代齐、三家分晋。刘向将那个年代定义为战国。战国时期,四处都是硝烟战火。无家可归的人有很多。她有记忆起,就开始四处逃荒。她不记得父亲,亦不记得母亲。不知道从哪里来,更不知道到哪里去。
沈冰挥手停下低奢的马车,一身宫装。沈冰拉着她的手问:“你看过自己的影子吗?”
“看过…”小周嫱刚要说自己有两个影子,被沈冰的手遮住口:“不许说。”
“你有名字吗。”
“我叫周嫱。”
“你姓周。周王室。你是姬王后代?你祖辈是周赧王姬延还是周公姬旦。”沈冰疑惑的看着周嫱,有名有姓,名字还那么雅致。想来也是出身大家贵族,怎么会落得如此狼狈。
“我不知道。”小周嫱很心急的想解释,却不知道怎么说。讷讷道:“我听不懂。”
“小嫱念过书没有?”
“没,没有。”
“你的名字是谁给你取的?”
小周嫱很茫然:“我不该有名字吗。”她低头,声音非常小:“是个道士。他说我叫周嫱。他让我逃,等他安定了。他来接我。”
沈冰便明白了。那该是个一个善良的小道士吧,看见小孩子因战争流亡心生恻隐。不过这乱世这一个人如何容易呢。沈冰温柔的说:“小嫱,你看得到姐姐的影子吗,这是族人的标志,我们是一家人。让姐姐照顾你好不好。”
“那怎么好意思。”小周嫱难为情道:“多给你添麻烦。”
沈冰笑呵呵的抱她上马车。
沪都地界鱼龙混杂,时髦的女郎抱着宠物狗在街上溜达,抽大烟的烟鬼一双混浊的眼仿佛永远也张不开一样。
顾北尧带着周嫱住在附近的旅店里。周嫱卷缩在沙发睡着了,看起来楚楚可怜,像个小女孩一般。傅莺霆惨白着嘴唇,腹部流血不止。王岩遵从顾北尧吩咐简单给他包扎了,傅莺霆情况却不乐观。到了后半夜开始发烧。
顾北尧烦躁的推醒周嫱:“别睡了!”
周嫱从战国年代被拉回现实。眼角还带着未干的泪水。顾北尧指着傅莺霆问她:“他不是修真者吗,怎么到现在还是要死不活的。”
“他是修真者。又不是铜墙铁壁。”周嫱捋着头发,心疼的看了眼傅莺霆,语气冷淡。
顾北尧烦躁的踱步。索性不管了,拉着周嫱只管问。顾北尧单手撑在沙发上,将周嫱拘禁在自己胸腔的活动范围。“周嫱,我一定见过你。”他深情的摸着她的脸:“这张脸我不会忘记。”
顾北尧十岁以前一直养在庄子上。他和关堇行同年出生,却和关堇行有着截然不同的生活。父亲只期望他好好活着。父亲说关强就是个畜牲,没有良知。他上面三个哥哥姐姐都死的不明不白。
顾北尧出身不比关堇行差,甚至更优。毕竟关强扎根沪都也不过是近几十年的事。可顾北尧活的从来就没有关堇行一半风光。他的耳旁每天盘绕的都是关家兄弟如何如何,其实他有更好的资源可以做的更好。
顾父从不让他张扬。仿佛他安然长大就是他最大的欣慰。
周嫱是在个风雪夜来的顾家庄子。那天父亲来看他,抱着他烤炉子。周嫱来访,顾父一点也不吃惊,仿佛很欣慰的样子:“你终于想明白了。”
“我需要万无一失。”周嫱进门第一句话便道。
“我也是。”顾父含笑看着她。
她和父亲就说了这么两句话。父亲说完周嫱便笑了。父亲也笑了,亲亲他脸颊畅怀道:“为父要给你哥哥姐姐报仇了。壮壮要好好长大。”
周嫱从顾父手里接过顾北尧抱着颠了两下。和顾父像陈年好友般畅聊起来。
灯光昏黄,周嫱一下子想起来了,扑哧笑道:“原来是壮壮啊。你竟然长这么大了。”
严肃紧张的气愤因为这一笑而烟消云散。顾北尧自己都不好在咄咄逼人起来。没有正面回应那个让人难为情的小名。翻身和周嫱坐在沙发上,点着一支烟:“你为什么失手。”
“能给我一支烟吗?”
顾北尧挑眉看着她,仿佛在问你也会吸烟。他递给周嫱,顺手为周嫱点着。周嫱吐了一个烟圈,十分有技巧。周嫱很认真道:“我不记得。我年纪大了,经历的事太多。有些事就忘了。”
“啧,杀人这种事也能忘。”
周嫱笑的妖艳而挑衅:“杀惯了自然就忘了。”
顾北尧哈哈大笑,抚掌称赞:“好一个杀惯了。”笑了一场,顾北尧才半真半假的问她:“你们是不是走露了什么风声。”
“恩?”
顾北尧开了瓶酒,闷一口道:“最近关堇衍总是来和我挑衅。十分嚣张。我和父亲百思不得其解。想来想去,也只有可能是十七年前那件事败露了。”
“不会。”周嫱否决:“十七年都没事。怎么可能突然败露。”
“那谁知道呢。毕竟当年你没做成功,自己跟着日本人跑了。一跑就是十几年。后来偷偷摸摸回了沪都,谁知道你想干什么。”
周嫱实在受不住他刺。只好道:“真的和那件事没关系。关家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过这件事。日本派我潜伏关家时,也没查出有这档事。”
“你给日本人做事?”顾北尧的表情很古怪:“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周嫱很无奈,每个人都爱问她为什么,说她是汉奸。可那又怎么样,她见过上百朝代更迭,家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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