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堇行不明所以看着沈瓷,找出手帕递给她:“家里出事了,是佟姨娘?”
沈瓷摇头:“不是,你别多想。”
关堇行从车座下捞了档案出来,牛皮档案里只有一张薄纸,里面只写了三个字:庭华山。事情千头万绪,关堇行只觉得脑中乱糟糟的,找不出一条明确的线可以将所有事情串联起来。关堇行一筹莫展,无瑕照顾沈瓷情绪。
另一边韩城已经开始布局。二少的棋他永远看不透,总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大少爷则是完全相反,行事永远步步为营,缜密无漏。一步一步算得精准。
青门下有两个门生,是韩城对他们各自的背景精挑细选后筛出来两个人。王后平年长一些,是粮油店老板,祖上是广州十三行出身。张召忠是年轻的富少,十足纨绔。张召忠成年后人生的第一笔单子砸到了王后平手里,王后平愁眉苦脸,自己不比祖上的辉煌,小家小业,那里吃的了这么大一笔烂账。
张召忠动了赌的心思,王后平忙扯住他胳膊:“公子哥年纪小,不知道那赌场厉害。”他道:“那是个亏本容易,翻身难的地方。”张召忠犹豫,在亏本和赔干净中做出两难的选择,两害取其轻——亏本。
同行之间无秘密,一时间行内私下都在议论此事。笑话张家教子无方之余,端看张召忠如何翻身。第一步出手后,地下人私下问韩城什么时候着手第二步?韩城想到关堇行在他行事前的叮嘱:我给你两年的时间,你慢慢做。切勿操之过急,顺其自然最好。
韩城道:“不急。派人盯着钱业会馆,什么时候陈朴春找上了张召忠你再联系我。”
“知道了。”
韩城想了一会又道:“未防万一,如果半年之内陈朴春还没有找张召忠的意思,想法子给他指条明路。”韩城摸出一根烟点着,出神道:“要到端午了啊,半年后就快过年了,总要有点好消息让家里高兴高兴。”
“韩哥说的是。”下面人附和道。
关家书房里聚满了人,都是关堇行手下得力干将。陈旭道:“总不能有人会无缘由的对关家下手,二少不能只盯着法国人那边。依我说顾家、周嫱、傅莺霆包括沈家过世的沈冰,还有…”陈旭吞吞吐吐道:“二少的未婚妻。”
“都要查。”陈旭道。
一时原本嘈杂的室内突然安静了下来。大家屏息良久,关堇行开口道:“顾家那边大哥接手,我们不好管。周嫱言琼等人是早早查过的。”
顿了一会:“阿瓷那边倒是我疏忽了。”陈旭看不清关堇行的神色只听他道:“查吧。”
张小林是跟着韩城一直干的,知道的比在场很多人都多一些,他问道:“二少,十万大山还要查吗?”
“庭华山。”关堇行开口纠正道:“我们以前查的方向错了。十万大山是道家的说法,那座山应该是庭华山。”
关沈两家被袭至今都快有小半年了,关堇行还是一头雾水,理不出个眉目。他只能假设几种可能去求解。一种是法国人干的,所图所谋无非就是将关家装扮成汉奸为他们服务。另一种是顾家干的,因为两家宿仇,还有顾家急于扩充自己的势力,所以盯上了十万大山的宝藏和关家的傅莺霆。最后一种,关堇行猜测,一切事端就是周嫱言琼傅莺霆沈冰这几个人搅和起来的。所图所谋暂时不知,不过总逃不了一个恩怨二字。
顾家有大哥,法国人这边有他。而这些妖鬼神怪,他却无能为力。他不知道怎么和鬼神打交道。他所能做的,只有尽力避开。
这是关堇行最为无能为力的一年,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能力原来也是有限的。有些事他有心无力,却又不甘心,然后失了分寸,失了仪态。
“我想,您可能需要一些团队的力量。”亚度对愁容满面的关堇行道。
“说说看。”
“二少和洋人打经济战有着天然的优势。如今国难当头,大少爷二少肯在各方面给军队政府大开便利之门,怎么却忘了本分?”
这话已经说的相当不客气了。
“陈兴初你说什么呢!”张小林揪起他的领子啐道:“你小子灌了两天洋墨水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亚度尼斯,本名陈兴初。陈兴初的确看不上关家两兄弟,他们就不知道什么叫大义。汲汲谋求的都是一己私利。国难当前,他们完全可以做的更多,却不肯。只图自保,一群皮里阳秋的商人!
关堇行微笑:“无妨,广开言路嘛。”
张小林默默松手。
固然陈兴初是不知天高地厚,关堇行还是惜才。这样的人只是太单纯,涉世不深,行事太过理所当然。也太过天真。最后关堇行还是点醒道:“关家和洋人维持平和才能从中获利更多,两败俱伤只会让远东地区面临重新洗牌,国家并不会因此变的更安宁。”
陈兴初愤怒道:“二少这是在对在坐的大家说你害怕么?”
关堇行叹气,还得慢慢教啊。他道:“这样吧,我给你个机会。你把你的想法写一个提案给我,容我考虑考虑。”
陈兴初面色微霁,拱手告退。
待人走远了张小林还在嘟囔:“二少就是对他太好了。”
众人也叹,陈兴初言行是太嚣张了。
关堇行笑:“不提这些了。孙颖,你带几个人去佛山、五台山,洛阳郡这些地方找找,看看有没有靠谱的道长或者大师…”他看着窗外的芭蕉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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