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社最近灯火通明,忙的脚不沾地。京-2956被截后,整个沪都都被惊动了。一群亡命歹徒舍命求财,胆大妄为截了蓝钢火车后,还对一干名流望族明码标价讨要赎金。士可杀不可辱,求财无可厚非,可将那一群任何一个随便拉出来都在名流界抖三抖的人士当成猪肉白菜叫价。报社主编亲自捉刀写稿,都不知该如何把握分寸。只觉得每一个字都是从刀尖上滚过。
写了几次都揉了稿子,最后社员干脆给他出主意,不如不写名流如何如何,干脆只写歹徒如何丧心病狂,痛骂一气。虽然不出彩,总不会出错。这次牵扯的名流太多,一不小心可能就是灭门之祸。还是稳中求胜的好。主编深以为然,铺稿子重就。
一辆车悄悄停在关家侧门处,一个穿黑色长袍的男人下车,敲了敲门,递进去一封信。不一会,便有人来请他进去。
沈瓷和关堇行在客厅包饺子,馅皮和馅肉宋妈早就剁好,让丫头们装在盆子里端进来。关强和关堇衍都来凑热闹。丫头们端盆让他们净了手,关堇衍被指挥着去擀饺子皮,关强自告奋勇调馅。关堇行只好被沈瓷拉着包饺子。
下人送信进来,众人都以为是关堇衍的信,关强眉毛一皱,道:“你这两天倒是忙。”关堇衍接过一看,举手告饶道:“这次可不是我。堇行,你的信。”
“我的?”关堇行挑挑眉,洗了手,拆信一看。他神色不变,无波无澜。关强也看不出眉目,便问道:“谁的信?”
关堇行拿了外套和衣服,折了信道:“我要出去一趟。沪都警备司令冯承辉的介绍信,说是有人求见。人就在门外。”
冯承辉,关强觉得有些耳熟:“家里门生?”
关堇衍接话道:“冯承辉从政第二年就是平辈了。前两年还给你拜过寿。”
一时安静。
屋子里的气氛突然尴尬起来,就是什么都不懂的沈瓷也感觉到几分微妙。大哥手里的家业她不清楚。堇行接手的是青龙帮,明面是从商游走在政界商业,但前两年的时候青帮还有在私下组织偷渡,帮军阁买办,市场称霸。堇行行事从来不避她,她也能从中略窥皮毛。后来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堇行也就不敢让她知道太多,怕给她惹上祸端。
笼络政客门生,多数政要和知名人士为做上宾。这些明面的暗地事,都是青帮在做。是关堇行手下的生意。大哥对堇行手下的人这么门清,总让人觉得有几分微妙。
沈瓷有心想调缓下气氛,还不待说什么。关堇行先一步道:“你们慢聊,我先走一步。给我留点素馅的饺子。”
“臭小子,旁人比老爹都重要。”关强笑骂道。
关堇衍恍若未闻,安之若素。还对沈瓷笑道:“看什么,赶紧包啊。堇行回来可是要吃的。”
却不谈话。只请人去茶馆喝茶。杨从谨苦笑不已,哪有心情喝茶听曲。奈何有求于人,只好顺从。二楼茶馆正对着地下戏台,夜晚正是热闹的时候。杨从谨闷了口茶,放下茶碗。先是一顿猛谈戏里人生,后又讲各地曲种腔调。眼见气氛正好时,杨从谨才不慌不忙进入正题。
“说那林冲好歹是豪杰英雄,端这乱世人生的骨气尽失。行事了无下限,毫无仁义可言。那蓝钢火车一案尤为让人气愤!二少,你说可是。”
“是啊。”关堇行似乎颇为感慨:“都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活生生的例子。我还是今生首见。”
杨从谨情绪激昂:“最让人气愤的是那群杂碎竟然把我们的人以便按车厢等级交纳赎金,说是:三等车每人五千元,二等车每人一万元,头等车每人三万元,遗失车票者,一律按头等车论。”杨从谨拍桌而起:“简直是名流界奇耻大辱!”
关堇行给杨从谨添了杯茶,劝道:“杨兄莫气。不要为一些小人动怒。”
“是我失态了。二少莫怪。”杨从谨愧然道。喝了口茶,缓了缓气。小心谨慎的观察了下四周,他才压低声音道:“二少,我这边可靠消息。蓝钢火车上被绑架的还有洋人。”
关堇行惊愕道:“当真?”
杨从谨压低声音:“当真。听说驻华公馆的大使们已经组成大使团向四方城讨要公道。据闻四方城、南京和沪都三城相关文武官员都以失职罪被拿下。铁路上上下下职员和家属已经被控制。”
关堇行神色一凛,流露出愁色:“蓝钢出事地点离沪都地界不足五十公里。我关家这一耳光也是被打的响亮。如今看来……”关堇行仿佛有些踌躇,迟疑的不敢下决定。
杨从谨当机跪下,道:“关二少,唯今之际只有我们齐心协力揪出这群歹徒。才能血洗耻辱啊!”
“不敢当,不敢当。”关堇行连忙扶杨从谨起来:“杨兄千万别这么说。堇行愧不敢当。”他正色道“堇行乃一介商人,担不了如此重任。此事堇行定会禀告父亲兄长,和大家齐心协力共同解决。”
杨从谨目瞪口呆,没想到言至于此关堇行还这么滑不溜湫。要是想求关强关堇衍,他直接上门就去求了。何苦拐弯抹角。想要揪出歹徒救出人质,最差不过带兵武力镇压。关家不出手还有顾家、孟家。最不济还有政府洋兵。
唯今之际是捞出受此事牵连的各方政界商界人士。此事的确可另求别人。不过关堇行是当中龙头,一个顶百个,多省事。唯今时间就是金钱。争分夺秒。
关家里,关堇衍端着烫嘴的饺子吸溜。寇成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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