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到了六月末。大丰朝堂经过一番大地动之后,大大小小的官员安静许多。
大提点和梅正我狼狈为奸,一同策划多桩大案。从借云州瑞雪造谣帝星闪亮西南、邸报丢失到云州封闭城门、谋杀刑部皂隶等,其根本目的都是为了逼反西南卫,这背后的意图让人不敢多想。
用皇上的话说,“此乃祸乱朝纲,罪不容诛。”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朝中阁老从暗中得知邹继被下了狱。那梅正我几人就不止是祸乱朝政了,而是谋逆之罪。谋逆乃夷三族的死罪,不仅家儿老小难保,远亲故交亦可能遭受牵连。
浸淫朝堂多年的几位阁老想想都后怕,又深感庆幸。此次皇上的处置极近人情,皇上可真算得上仁善之君。
那邹继是湛王爷最倚重的幕僚,邹继伏法,可逆首却安然无恙。
而且皇上只抓捕了梅正我一干人,没有大肆牵连,也不说杀一儆百,一场腥风血雨得以避免。
尽管大臣们心里对皇上评价甚高,但湛王爷谋反毕竟是件让皇上不快的事,最近几日各部多报喜不报忧,各台的谏言也稀少。
大家都捡着高兴事儿说,朝堂上的气氛当然轻松许多。加上南诏和大丰的和平盟约最终敲定,皇上的心情少见愠怒。
盟约里规定:三十年内两国不开战;互市贸易进一步开放;每年互派二十名使臣,交换学习对方的语言文字……等等,皆是于两国有裨益之项。
和谈大事已了,南诏使团跟鸿胪寺卿都放下心口大石。南诏十多名使臣这几日都由鸿胪寺的官员招待,在洛京城东游西逛,见识大丰的风土人情。一行人玩得不亦乐乎,到了傍晚才意犹未尽地回到使团居所之中。
馆驿是一幢重新修缮过的宅子,风景秀美,见之忘忧。这也是专为南诏此次和谈而设立的,以后将长期作为两国交流传递信息之用。
一帮人又是游河又是爬山,奔波了一整天,累得不想动弹,便叽里咕噜讲起了南诏话。
“大丰女子皮肤白滑,温柔似水,比咱们南诏的女子还诱人呢。”
“就是太害羞了,穿的严严实实,有些还戴着面纱,好像看了她会怎么样一般。不好,不如咱们那的活泼爽快。”
“也是,我还是不找大丰女子成亲了。不认识就能成亲,真是不懂他们怎么想的。”
“对了,最近怎么不见司命大人?这有三日没看到了吧。”
“嗯,自从和谈结束,就没看见他了。”
使臣们正七嘴八舌地议论时,大司命从外头回来了,愁眉苦脸的样子,像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众人叫他他也没理,直接冲进卧室歪到床上。
使臣们面面相觑,关心地问道:“大人,您是碰上什么麻烦了吗?”
大司命先是缄口不言,但使臣们仍旧不住追问。
大司命犹豫许久才道:“我看见圣女了。”
众人纳罕不已,圣女,失踪近五十年的圣女。这怎么可能。
大司命苦笑着摇头,“就知道你们不会相信,别说你们,我自己也不敢相信。你们知道,前些天我去国师大人家里做客,就是为了打听那颗象牙。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那颗象牙,竟然是国师大人的一个妹妹所有,是安平侯府的八小姐。我们南诏的圣物怎么会在这么个小姑娘手里呢?当时我拼命询问她,她只说是出门捡到的。”
众人听到这,都来了兴致。
“她是在欺骗大人吧,圣物怎会随随便便在地上捡到?”
“是啊,她是欺骗我的,因为我们失踪的圣女,就是她的亲祖母。咱们刚开始学习大丰的风俗文化时,经常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男子会有好几个妻子,后来才知道妻子只有一人,剩下的只是妾。”
屋中沉寂了片刻。
接着,一人的问话像石破天惊,惊得众人目瞪口呆。“大人是说,圣女给大丰男子做了妾?”
大司命羞愧地点点头。“这位八小姐明明是我朝圣女,我们却不能带走她,我心中不安啦。”
众使臣感慨不已,却想不出什么办法,一时间俱是长吁短叹之声。寻找了这么多年的圣女,竟然落到如此不堪的境地。
后边几日,使臣们拒绝了鸿胪寺官员的邀请,都不肯出门游玩,只闷在馆驿之中。
鸿胪寺卿得知后意外不已。不管怎么说,此次和谈一直进展顺利。皇上也叮嘱要善始善终,可别在最后临走前出了什么乱子。
他责问下属是不是慢待了南诏使臣。下属纷纷摆手。直到有人说怕是前几天爬山累到了,鸿胪寺卿才暂时撇下此事。
文武百官中,鸿胪寺卿是最盼着使团尽快返程的。从春天起,他的白头发就一根根冒出来,如春草一般。这两月更是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生恐出现丁点差错。因此,他对国师的感激也比一般官员深重。要不是云州安然无恙,南诏使团只怕都进不来洛京。
在鸿胪寺卿望眼欲穿的期盼之下,南诏使团终于快要踏上返程之路了。还剩下最后一步,送行的宫宴。
礼部以及太常寺、光禄寺上下官员均备好一应仪制,从祝读官、乐师舞姬到酒醴膳馐,无一不足。
这日巳时,傅烟芜领着侯府的姐妹一并前去赴宴。
傅曼纾第一次进宫,开始紧张得不敢大声说话;东瞄西看一番后,发现几个熟悉的小姐,便不再当什么大不了,举止神态自如许多。
傅曼娴弱质纤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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