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慢慢靠近梅尔斯镇的中心地带,一路上萧条的景致也逐渐有了些暖色,由于起义军大多驻扎在镇内,不少轮班待休的士兵空闲下来便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喝酒胡闹,噪杂的喧哗虽然一定程度上驱散了紧张气氛,但却无法带来如今梅尔斯镇急需的那种安全感。人们迫不及待地沉浸在美酒之中,压抑着对混乱局势的不安,只求脑袋空白地度过一天又一天。
几经周折,卡尔终于打听到了教会雇佣军队长西蒙·布伦奇正在佣兵们经常光顾的一家酒馆玩乐。
离酒馆还有一条街时,赞恩便听见了酒馆里传来的叫骂与哄笑。和往常一样,窗门紧闭的酒馆就像个变质的鲱鱼罐头,不断向外挥发着酒臭与噪音。
“行了,看起来就是那儿了。。。”卡尔指了指酒馆,一脸的兴奋,“这就去拜访拜访我这位老朋友吧。”
赞恩不由皱了皱眉头。
“别担心教授,有我呢。。。”沃尔夫说着把指关节捏得嚓嚓作响,不得不说,赞恩听到这声音后心里确实踏实多了。
“哦不不不,你不能去。。。”卡尔一把拦住沃尔夫。
“为什么?!你又在跟我搞什么小动作?”沃尔夫有些恼火地问道,不得不说他瞪起眼睛的样子确实有够唬人。但这幅模样显然吓不倒卡尔,尽管后者在和沃尔夫的屡次切磋中从没占到什么便宜。
“别激动,我的朋友。。。”卡尔轻描淡写地说道,“相信我,你不喜欢我,自然也会更不喜欢里面那些人,除非你愿意在我们交涉时,全程对他们保持友善的笑容,做不到的话我可不想冒险带你进去,要是一会儿事没谈成,你倒和他们动起手来,受损失的可是我们尊敬的赞恩教授。”
“可是。。。。。。”
一席话说得沃尔夫一时语塞,无以辩驳,他知道卡尔说得没错,对于雇佣兵们那种只要有钱,就可以全然不顾是非的信条,沃尔夫向来嗤之以鼻。更别说高地猎人与身俱来的骄傲,也决不允许他做出任何向那些并不高尚的灵魂谄媚的举动。
然而正如塔瓦科萨满所说的,战争改变了很多事情,世间的规则已经不一样了,伴随部族的衰落,过去的荣耀早已荡然无存,这些年背井离乡的平原生活,使得沃尔夫这位孤傲的猎人学会了必要时的妥协。只是在内心,沃尔夫一直没有,也从未打算习惯这样的同流合污。
“卡尔说得有道理。。。”赞恩见沃尔夫脸色犯难,拍了拍猎人的背脊说道,“有卡尔保护我的安全已经足够了,你是高地猎人,见血的搏杀更适合你,那种不见血的战斗,就放心交给卡尔吧。更可况,我们也需要留人照看马车。”
沃尔夫点点头,在以往与卡尔的冲突中,也使他对卡尔敏捷利落的身手有着深刻的印象,即使自己在经验与力量上均占优势,赢的也并不像赞恩教授所看到的那样轻松。由他负责保护教授,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好吧,我就在酒店外留守,一旦有什么状况,你们知道怎么通知我。”
“放心吧~~”卡尔得意地挥了挥手,留下沃尔夫及马车,领着赞恩教授进了酒馆。
推开酒吧木门的刹那,室内那股混合着汗臭的异味儿便如同瘟疫一般扑面而来,直熏得赞恩不自觉地倒退了几步。更令他瞠目结舌的是,卡尔似乎很享受这股味道似地深深吸了口气。
“啊~~蒸馏酒,臭奶酪,呕吐的秽物,或许再加点儿血腥味儿。。。”卡尔嘲笑似地看着赞恩,“教授,您真该尽快学会欣赏这股味儿。。。”
赞恩掏出手帕捂着嘴,一脸狼狈地挥手示意卡尔快点儿办正事。
卡尔轻轻点了点头,接着便在人头攒动的酒馆里,四下寻望记忆中那张熟悉的脸旁,当他的目光注意到坐在吧台前的某人时,嘴角不禁向上弯了起来。
“西蒙!西蒙·布伦奇!”
西蒙抬起头,撩起垂在眼前的几缕卷发,眯着眼睛看清了来人,方才还一脸醉意的表情突然变得清晰明朗起来。
“卡尔!见鬼!天啊!真的是你!哈哈,哈哈哈哈!”
从座位上站起来的西蒙被卡尔一把拉住,两人结结实实地拥抱了下。
“哇哦~~啊哈哈。。。”这一抱让一身披挂的西蒙有些吃疼,皱了皱眉头乐呵呵地笑道:“自从你离开佣兵团后,这都多少年了?什么风把你吹到这儿来了?”
“呵呵,说来话长。。。你总是穿着这身么?”卡尔显然也被那身粗糙的盔甲碰疼了,庆幸西蒙还如记忆中那样洒脱豪放,不拘小节。
“工作需要嘛。。。呃?这小妞是谁?”西蒙注意到了卡尔身后,正朝鼻子下面抹着什么药水的赞恩教授。
卡尔记得曾经有次跟随赞恩教授进入一处古墓探险时,为了掩盖墓穴内令人作呕的气味儿,他往鼻子下抹的似乎就是这种药水。不禁暗自好笑教授这会儿的窘境。
“嘿~他是个男的。。。”卡尔语气变得警惕起来,凭着经验,他了解到赞恩教授这样的人在这儿并不受欢迎。
似乎打一进酒馆起,衣着体面的赞恩就和在座众多衣着散漫,一身酒气的兵痞形成强烈的反差。在瑟伐福尔,有着贵族般优雅的外貌着实为赞恩教授赢得不少方便,而在这里,这副细致的面容却为他招来了雇佣兵们的敌意。实际上,与哥瑞齐亚起义的民兵一样,大多数雇佣兵的出身只会更卑微,际遇只会更悲惨,在这群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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