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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怕是没有人会心慈手软。
北伐军不留鞑子俘虏,几乎是不成文的规定,同时将士们也没有精力看守俘虏,因为他们,要进攻!
南边运河中驶出的渡船船队,堪堪在最后一个鞑子被捅死在江边时,准时地出现了。
舰队非常庞大,数量超过千艘。
一夜之间,淮安府的船只全部被征用,好在淮安府从不缺少渡船和水手。
原大明淮安、大河二卫,都有自己的造船所和军工坊,而淮安的商人,哪家没有十条八条六百石以上的货船?
一千多艘的渡船,规模之大,哪怕是亲自组建了舟山、吴淞、陈钱山三大水师的吴争,也不仅乍舌,船队延绵数十里,也就是说,这边已经到了与黄河交汇处,那边才刚刚出淮安府。
在一声声的号令下,岸边将士开始登船,现场是一片混乱。
没办法,这个时候维持秩序就是个笑话,哪怕在后世,再纪律严明的军队,也不可能做到。
将士们聚集在沿岸,只要来一艘船,就将手中火枪留在岸边,涉水往船上涌,那种迫切,似乎对岸有无数的金银可捡。
这让一直注视的吴争,心中不由地伤感起来,弟兄们,知道你们要去做什么吗?
……。
天色终于大亮。
清军的第二波五千人已经出发,待他们驶至江心时,就已经发现对面不对劲。
此时南岸,至少有二百多艘船已经装满了北伐军士兵,而且可以说,每一艘都超载严重。
其实吴争也看到了这一点,他也对身边宋安下过令,“你快去阻止他们,这要是船到江心翻了怎么办?”
而宋安苦笑着脸回答道,“少爷……这个时候,就算您亲自去阻止,怕也不好使了……况且,船真要翻了,怕也淹不死他们。”
吴争愕然,于是,不再说话。
宋安这话是有道理的,相较于陆上作战,在水中作战,北伐军是占了大便宜的,哪怕是有些“不堪”,但终归是便宜。
有便宜不占是黄八蛋嘛!
可这副景象对江中鞑子而言,却并不惊恐,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不善水。
反而,他们兴奋,这些南蛮子终于肯与咱们正面决斗了。
或许,他们知道自己不善水,可死在岸边北伐军的枪口底下,连个北伐军的脸都没看清,那还不如正面对决,哪怕一样是死,也落个痛快。
不管鞑子是怎么想的,他们的应对是,加速向南岸冲来。
这让南岸的吴争和众将领非常惊讶,敢情,这天底下真有混不吝、不怕死的?
吴争甚至担心地向宋安问道:“难道是多尔衮已经把这麾下二旗,全训练成善水之人?”
宋安也有些紧张,“那……少爷要不要下令撤退,停止进攻?”
吴争脸色一变,抬脚踢了宋安屁股一脚,“你小子跟了我这么多年,连正反话都听不出来?游泳是北方旱鸭十天八天能学会的吗……快去传令,前锋迎敌,提前发起进攻,不必等后续船队。”
宋安作势揉揉被踢中之处,应声传令去了。
鲁进财、岳小林这两个吴争的亲随,也按捺不住了,“王爷……咱们何时登船?”
吴争指着几里宽的河面,悠悠道:“等死的人足够多了,咱们就渡江!”
鲁进财、岳小林皆一愣,二人的反应却不同。
岳小林心思较鲁进财缜密,他低头揣摩着吴争的话。
可鲁进财就是个莽汉,他大咧咧地问道:“王爷的意思是我军死得人够了还是敌军死得人够了才渡江?”
吴争霍地回头,瞪了鲁进财一眼,骂道:“吃撑了吧,上脑了?你道本王和你一般傻?”
说完大步向岸边而去。
鲁进财被骂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抬手摸摸后颈,向岳小林问道:“我说错话了吗?”
岳小林没好气地答道,“不,你吃错药了!”
……。
这是一场不同寻常的战斗,不,战役。
严格地说来,这是一场水战,不同寻常地水战。
说它不同寻常,是因为水战一般指的是战船与战船之间的战斗,可今日这场仗,几乎见不到战船的搏杀。
相较于敌人第一波进攻的三千多人,第二波数量多了近一倍,有五千人。
六千军队,就算是对一个强大的王朝而言,也是不可轻弃的力量。
何况是旗军,多尔衮的嫡系,满清王朝的心尖子肉。
能轻弃吗?
当然不能!
此战多尔衮因抱病,虽已抵达沛县,却一直无法亲临前线指挥。
前线指挥的副都铳,叫陈锦。
这是个汉人,但也是个铁杆汉奸。
他祖籍锦州,于崇德(皇太极)年间主动投清,授予世职牛录章京,并加半个前程。
汉军旗组建后,授汉军正蓝旗牛录额真。
顺治元年,以内院副理事官授登莱巡抚。
随后平定青州原明将刘泽清起义。
次年,于莱州剿灭民军张广。
以这两桩功劳,擢升操江总督,与时任招抚大学士洪承畴,并驻江宁(应天府)。
三年时,江宁明暗中组建义军反清,被陈锦下令闭城门全城搜捕,捕杀义军及牵连民众八百余人。
叙功时,原本清廷已经迁其为浙江福建总督,不想当时吴争攻破杭州府,设伏击伤多铎,并在之后击退多铎的反攻,使多铎不得不率军沿钱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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