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煃狠狠瞪了朱存釜一眼,可朱存釜面上笑容可掬,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诸位,本王在宫中已收买了内线,只等明日,咱们集结各府府卫,一鼓作气攻入宫城,挟持天子,逼其姐们让贤……到时,诸位个个都有重赏……。”
然而,依旧是一片混乱,没有人因朱慈煃的空口白话而支持。
朱存釜大声道:“大宗正还没有为咱们释疑,这事不好办哪……!”
朱慈煃急怒之下,突然大声道:“就算告诉诸位也无妨……清廷多尔衮,早有对付吴争之意,他对吴争已经谋划了一年有余,只要咱们坐观其变亦或是稍加配合,吴争定在劫难逃……。”
这话刚一出口,堂内就一片死寂。
所有目光都看向朱慈煃,眼中的神色,都叫一个复杂。
这些人,虽说都是驻虫,可吃得还是义兴朝的饭,做得还是义兴朝的王,如果没被逼到危急关头,任何人都还不想砸烂义兴朝这口供大伙吃饭的锅。
可朱慈煃在急怒之下,冲口而出,说出了清廷多尔衮,那就等于犯了众怒。
这是要砸大伙的锅啊。
内斗可以,砸锅的不行。
除非大家一起砸,利益大伙一起分。
理就是这么个理。
朱慈煃话一出口,就明白自己误事了。
看着这些如狼似虎的眼神,朱慈煃懊恼地想扇自己一大嘴巴子,叫你嘴上没把门的。
“诸位,本王并无降清的意思……也没有勾连外敌……。”
他x的,这话,估计连他自己都不信。
……。
乾清宫一直空着。
朱媺娖从被拥立登基那天起,就没有搬进乾清宫去。
她或许从没有真正认为,自己是个合适入主乾清宫的人选。
没办法,她是女儿身。
此时的柔仪殿中,一样灯火通明。
朱媺娖正襟危坐,脸沉如冰。
“陛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哪。”黄道周苦口婆心地劝了已经不少时候了。
可朱媺娖一直没有反应,只是笔直地坐着,纹丝不动。
都御史王翊也附和黄道周,“陛下庇护宗室理所应当,可他们已经有了动手谋反之意,那便不再是陛下亲人,而是敌人……对敌人心善,那是对自己残忍,恳请陛下下旨,将反贼一网打尽。”
朱媺娖依旧毫无反应。
这时,右营都指挥使张同敞匆匆报名而入,“臣张同敞参见陛下。”
进到殿里,张同敞抱拳道:“陛下,据锦衣卫密报和臣派京卫密查,荆王正在他的府中,聚集了各宗亲约二十余人,似有意举事谋反。臣已调右营一部与锦衣卫一部秘密从外围包抄,只等陛下降旨,便可将其一网打尽。”
三双眼睛,齐齐紧盯着朱媺娖,就等她发号施令了。
朱媺娖突然泣道:“他们都是朕的亲人,朕若加害于他们,日后如何去见父皇和皇兄,又如何面对历祖历宗?”
黄道周、王翊、张同敞面面相觑,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还要搞哪样?
真要等到他们发动,刀斧加身才反抗吗?
可那时怕是晚了。
这话听起来有些夸张,但事实就是如此。
许多“忠臣”都是墙头草、随风倒,象朱慈煃他们,哪个不是宗亲,真要是让他们冲进宫中,挟持皇帝、逼迫退位或禅让,“忠臣”们恐怕会迅速一面倒。
毕竟,谁都不想一个女子坐在那个位置上,之前是没得选择,被迫,不得已。
张同敞“扑通”跪下,谏道:“八万京卫右营,其中指挥使、千户十有八九都是宗室子侄辈,若陛下稍加纵容,他们便会起异心,追随荆王等人……到时,若一些意志不坚定的朝臣们再煽风点火,便是野火燎原之势。恳请陛下决断!”
突然发作起来,指着张同敞道:“连汝也敢逼朕戗害宗亲……究竟是何居心?真当朕不能惩治于你么?”
二十七岁的张同敞,血气方刚,他梗着脖子道:“臣忠于陛下之心唯天可表……之前蒙陛下青睐,授臣右营都指挥使之职,臣担负京城卫戍重任,绝不容宵小伤害到陛下。”
朱媺娖尖声道:“放肆!你口中之宵小,是我朝诸王!任何一人,那都比你金贵……。”
张同敞被这一声“金贵”,激起了心中豪气,他硬抗道:“臣非逼迫陛下,只是事态紧急,容不得踌躇……之前陛下对臣言,欲择日下嫁于臣,如此说来,陛下又怎可说,臣比不得他们金贵?况且,荆王一众,蓄意谋反,是叛臣而非亲王。”
朱媺娖脸色顿时一片赤红,她愤怒地瞪着张同敞,目光若能杀人,估计张同敞得死几个来回了。
黄道周、王翊意外地互视一眼。
其实,之前天子要下嫁右都指挥使张同敞的小道消息,在应天府也非常流行。
黄道周、王翊都略有耳闻,但不相信,他们都明白,朱媺娖与吴争之间有一段难言的秘事,所以仅是一笑了之。
可此时,张同敞当着皇帝和二人的面,竟直言此事,还明说是朱媺娖自己的意思,又怎能不信?
但这太突然,太令人意外了。
倒不是说,张同敞身份不配。
张同敞是名相张居正曾孙,崇祯帝下诏追复张敬修(张居正长子)的官职时,授张同敞为中书舍人(从七品)。
所以说,张同敞算是根正苗红。
清军南下时,张同敞奉崇祯之命,慰问湖广诸王,顺道调兵云南。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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