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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晓得,两船碰撞之后,各自向两侧倾斜,这时开炮能有几发炮弹击中对方,全他x的,打到天上去了。
或许是天意吧,郑彩的最后举动,产生了这么一个古怪的后果。
两艘船齐射还没完,船体就已经开始倾覆。
两艘船上的人,如同下饺子般地掉落海面,然后,船体发出非常难听的“咯吱”、“吱呀”声之后,重重地扣在海面上。
此时,已经没有人去关心两艘旗舰和旗舰上的人了。
王一林剩下的七艘战船,与郑家水师擦肩而过。
双方随即猛烈开火,但这时,已经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因为王一林冲战船,是呈三角阵型冲入的,头里三艘与敌对撞倾覆之后,再由王一林旗舰碰上了郑彩的旗舰,郑家战船的阵线等于被击穿。
也就是说,当王一林部剩下的七艘战船与郑家水师擦肩而过时,中间已经没有敌船,敌船都在左右两侧。
那么,这样一来,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局势,也就是说,只有最接近七艘战船的郑家战船可以炮击,因为再外面些的,有自己的战船挡住了,不敢开炮。
而王一林部剩下的七艘战船,还是以原有阵型继续前行,十一条船组成三角阵型,自然是1、2、3、5排列,前面三艘撞上,最中间的王一林旗舰与郑彩旗舰撞上,就剩第四行两艘和第五行五艘船继续突破。
所以,真正与敌互射的,只有第四行的两艘船,而且是单方向的射击。
这两艘船,在与敌船互相齐射后,都已经千疮百孔,随即迅速沉没。
而这种惨状,也同样震惊了郑家水师的所有人。
他们在擦肩而过之后,头也不回地向东北方向逃去,没有一条船停下,去“关心”一下如今生死不明的郑彩。
他们想的,就是赶紧离开这个地狱之海,显然已经没了之前,欲与敌你死我活的心气。
……。
其实这场惨烈的海战时间很短。
也就吴淞水师从七星岛赶来的这点时间。
但战斗的残酷、决绝,让参战的每个人都刻骨铭心。
张名振在舰首上,看着海中倾覆的十几条船,心如刀绞。
“王一林,你得活着!”
张名振哭了。
他嘶声冲着一片狼籍的海面上大喊着。
吴淞水师在到达的第一时间,就四散开来,去营救方圆十多里内,还在海面上挣扎的人,不管是自己人,还是敌人。
张名振没有下阻止将士们自发地营救落水的敌人,也没有勒令继续追击,而是默认了这一事实。
与王一林相比,张名振是正经科举出身,为人刚直豪爽,颇有谋略,崇祯末年时,也与东林党走得很近,在曾是东厂太监曹化淳的座上宾。
但这不代表着,张名振也如东林党人不计对错、黑白,只讲利益得失。
他有一颗赤诚之心,哪怕是对敌人。
张名振派出了一支小型快船队,追踪往东北方向逃遁的郑家水师。
其实小船有小船的好处,虽然没有装载火炮,但速度快。
速度快,就不危险。
张名振心里很清楚,就算王一林以命搏命,拼掉了对方十来艘船,郑家水师依旧有五十艘左右的战船。
已经打成这样了,张名振不想再打了,因为他无法想象,王一林战死,自己该如何面对吴争。
如果再重创了吴淞水师,张名振不敢往下想。
他现在再迫切的,就是找王一林,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
吴争正在与张国维、熊汝霖等人讨论铁路所经民居、土地的赔偿问题。
让吴争无语的是,讨论的不是赔多少,而是赔不赔。
这让吴争内心非常纠结,想想后世,农村一间三楼的房子拆迁,起步价就是二百万,还得追加各种条件。
可眼下,这几个竟在争论该不该赔。
吴争不想再听下去了,将时间浪费在这种事上,不值得。
于是,一语成宪。
赔,两种方案,一是在本地赔偿相同数量的土地,外加每亩五两银子的补偿。
另一种是一次买断,大将军府以市场价购入,给予现银。
为了防止民间在政令颁布之后,恶意哄抬价格,是按前半个月土地的成交价格的平均值,决定官府收购的市场价。
由于铁路是从杭州至吴淞的,起点、终点及经过沿途,都已经是土地价格疯涨的地区,就象松江新城,城外一亩地,已经三百两左右一亩。
就算再穷的人家,总也有个三五亩瘦田,外加一座破败的小院。
也就是说,这一路上三府之地,只要在铁路经过的路线上,所赔偿的恐怕都超过千两这数。
千两,相较于吴争势力之外的任何府,都是笔巨财。
哪怕是眼下清廷占据的顺天府,一座上好的四合院,也就二百五十两左右。
也就是说,哪怕最穷的百姓,真拿了这笔钱财去顺天府,也可以成为一家中偏上的富户。
然而,吴争由此想到了自己的前生。
这种惨痛的记忆,让吴争无法想象,因这些目不识丁的民众,突然得到这样一笔巨资,会引起怎样的混乱。
这不是施民众于福利,而是无形的毒药。
它足以颠覆一个人,已经既定的价值观。
土地一次性买断,从此流手好闲,却再无持续性收入。
一旦钱花光,或者被骗光,一家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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