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多尔衮看来,眼下最要紧的,不是挑动义兴朝和永历朝的争斗,而是引发义兴朝内讧。
正治,站对队永远是最重要的,至于对错反而是将要的。
刚林不经意的后退,没有被祁充格察觉,却被多尔衮看在眼里。
多尔衮蹩眉道:“你往后缩什么?讲讲,你对此有何看法?”
刚林这就没有办法了,原本不想去否定祁充格,引起二人之间龌龊,可现在,相较于得罪多尔衮,那还不如得罪祁充格。
官场就是这样,当着领导的面,千万别去否定同僚,那样会使同僚恨你入骨,除非你能保证这位同僚能被你一直踩在脚下,否则,他可能在一个你单相不到的时候,背后捅你一刀。
刚林上前,冲祁充格歉意地一笑,朝多尔衮道:“永历遁往云贵,虽有郑成功居沿海一隅之地,但中间间隔数千里,又有我军数十万挡着,要想与义兴朝来一场恶斗,只怕非常困难,就算永历下旨命令郑成功率水师北上,恐怕也仅仅是在海上或者沿海打一场不痛不痒的水战罢了,况且,以郑成功眼下的处境,会不会奉旨北上,还得两说着。所以,最大可能,无非就是两朝相互打打口水仗罢了。”
多尔衮的脸色渐渐缓和下来,“唔”了一声。
这一声“唔”,代表着认同,祁充格若是连这都听不出来,那就该回去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祁充格不经意地往后退了一步,他明白,这时就算他改变调门,也来不及了,反而让多尔衮觉得他,只是个倿臣。
多尔衮可不管这些,他将目光投向刚林,问道:“既然如此,你有什么应对之策。”
刚林道:“义兴朝乱不起来,那就给他们之间添把火。”
“怎么添?”
“这……要不让在应天府的细作……暗杀一个吴争非常在意之人?”虽然多尔衮问得突兀,但刚林的思维非常快,一边想一边就有了一个行动的大致框架,“吴争已经对宗室动手,只是并没有杀人,或许,这也是义兴皇帝没有直接下令在常州大军南下的原因,投鼠忌器嘛……可要是暗杀一人,就可改变这个状况……不,不能暗杀,得明杀,还不能是细作动手,必须是宗室中人动手,至少,得与宗室有关……只是,这人不太好找啊。”
“有一人合适。”祁充格突然上前道。
多尔衮转头问道:“谁?”
“义兴朝的荆王朱慈煃。”祁充格急禀道,“之前,义兴朝因钱庄弊案,明室宗亲多有涉及,吴争在当时羁押一众宗亲,还查抄了各府,引得宗亲怨声载道、恨之入骨,尤以朱慈煃为最,听说当时吴争还唆使属下,当众殴打了朱慈煃。”
多尔衮皱眉道:“如何联络上朱慈煃?”
祁充格忙道:“正要禀报王爷,午时礼部左侍郎钱谦益前来求见王爷,因王爷正在小憩,我便打发他回去……他当时和我说起,朱慈煃不久前给钱谦益来信,信中有意归降我朝,想由钱谦益引见于王爷。”
多尔衮脸色一松,思忖了一会道:“此事可行,按你说得办。”
祁充格大喜,问道:“那……王爷要见见钱谦益,当面吩咐吗?”
多尔衮挥了下手道:“腌臜小人,本王懒得与他废话,此事由你全权施为。”
“属下遵命,属下这就去办。”
看着祁充格不人得志地离去,边上刚林一怔,心中暗骂,现世报啊?
自己脑洞大开,突然想出了个好主意,不想,竟被祁充格二两拨千斤,功劳全让祁充格轻松占了去。
“你不服气?”
旬林一惊,连躬身道:“王爷误会了,都是替王爷效忠,只要差事办得顺利,谁办都一样。”
多尔衮不再理会,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刚林有些尴尬起来,不知道是退是留。
好一会,刚林见多尔衮象是睡着了,于是挪动脚步,想悄悄退去。
正当他挪动了两步时,多尔衮突然开口道:“沈致远最近在做什么?”
刚林一愣,忙答道:“这……回王爷话,额驸平日里都与銮仪副使钱翘恭在府中饮酒,不过……。”
“不过什么?”多尔衮沉声问道。
刚林不敢隐瞒,如实道:“额附时常去胭脂巷……咳,一般隔天都会去。”
“不知死活的东西!”多尔衮恨声骂道。
刚林知道不是骂自己,不敢接话。
他知道,但凡多尔衮还骂人,就表示沈致远不会受到严厉的惩罚,反之,如果多尔衮不骂人了,那么沈致远怕是要活到头了。
果然,多尔衮骂完之后,问道:“他去胭脂巷,可有找固定之人?”
刚林忙道:“额驸常去找一个叫清吟的勾栏女子。”
“什么来路?”
“这……属下这就去查。”
“查清楚。”多尔衮斜了眼刚林,“若无什么异状……杀了吧。”
“是。”
“去把沈致远找来。”
“这……此时额驸怕是还在胭脂巷。”
“乒乒乓乓”地一阵碎响,多尔衮气得一袖拂过,榻边碗盏器皿掉了一地,全给砸碎了。
“将他拿来!”
“属下遵命。”
刚林逃似的退去,出了门,才敢用袖子抹了把汗。
……。
多尔衮说拿,自然是抓的意思。
可寻遍整个京城,怕是没人真敢抓。
只要多尔衮没倒台,就连皇帝圣旨都不好使。
刚林自然是了解多尔衮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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