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突然。
池乔期不敢想,如果这件事搁平常孩子身上,是不是也许会有转机。
她反复的提醒自己,无论再怎么假设和推测,就算自己现想到从预防到抢救的所有措施,就算再完美再无缺,恩生依旧是走了。
这种无能为力,比努力过却仍旧失败,要让痛苦的多。
她仿佛依稀看得见恩生一步一步远去的背影。
就像,另一个自己。
恩生最终被葬家族的老林里,很偏远,离村子也不近。
但是,很安静。
恩生爷爷的坟,就恩生的旁边。
行礼时,恩生家的小弟弟一直哭,那样的撕心裂肺。
就是天吧。
既是比他大的孩子,又是疼爱他的大。
所以,他比大都要哭的伤心。
身边的任何都没去阻止这样的哭声,任这个孩子哭到沙哑,这样的宣泄,似乎是代所有。
而恩生的父母,似乎真的老了许多,摩挲着小儿子的头,目光悲戚,已经没了泪。
颜茶的电话仪式结束的那一刻打了进来。
池乔期接起来,不等颜茶说话,便开口,“颜茶,回去吧。”
这样的送别,太凄惨。
就算她代替所有关心恩生的外来过,更何况只要有心,哪里都一样。
离开时,池乔期同简言左队伍最后,步履缓慢的跟着前面挪动着。
走了很远,池乔期越走越慢,终于顿住。
回首,恩生小小的坟包,一堆旧坟中,那样的孤独。
因为这边的规矩,不到三年,是不能立碑的。
所以,恩生的坟前,连名字都没有。
纵然不孤单,却仍是冷冷清清的。
池乔期终于不忍再看。
树林外,恩生已经出嫁的姐姐站外面等,因为怀有身孕,按照当地的讲究不能进类似老林这样的地方,所以不能进去送他。
她被婆家搀着,对着每一个来送弟弟的鞠躬,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弥补不能亲手送走弟弟的遗憾。
最后,池乔期经过时,恩生姐姐深深的低□子,许久没直起来。
池乔期上前,扶起她来,手搭她肩头,终是什么话也没说。
她连自己,都安慰不了。
更何况别。
于是,只有离开。
大概是因为连着两夜没睡,情绪也不算太好,池乔期从坐上车开始,就一直持续着耳鸣,开始她并没有太意,只是上了飞机之后,似乎越发的变本加厉。
嗡嗡的声音一直持续不断,连带着左边的脑袋一起变的缓慢而木涩。
仿佛不能思考。
脑袋里,一幕幕不受控制的情景,却更多。
似乎是这一刻,池乔期才真正的知道了乔朵对她付出的所有。
包括从告诉她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开始,为她细致的规定了每一项。
细致到,连喝的水、吃的东西、接触的物品这类生活琐事,都要一有空,就拎她过来加强记忆。
每天放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脱掉衣服站镜子前,一寸一寸的检查自己的身体。
那时候的她会觉得不耐烦,会觉得没必要。但是恰恰是从那时开始,她只要感觉到一点点的不对劲儿,就会第一时间告诉乔朵。
所以,她尚且活着。
这种现想起来都觉得密切而琐碎的沟通,只会让她越发的想念乔朵。
机舱里不多,也很安静。
简言左实看不下去池乔期似是要把自己手指攥碎的样子,拿了杯水,交给她握着。
她眼神有些涣散的接过,下意识的喝一口,有三两滴水遗落,慢慢的渗进溅到的地方。
却一句话也没有。
她像是想什么很艰难的画面,整个的表情有些特别的紧绷,连扣杯面上的手指都能轻易的看到指节凸起的棱角。
或许是职业的原因,她的指甲剪的很短,几乎剪齐了指甲跟皮肉的那条线。没有涂甲彩,原本的自然光下,应该有自己很柔和的光泽,但却因为这一刻的用力,整个指甲渐渐的演变成一片青白。
简言左把那只仍旧攥紧的手牵到自己面前,一只手指一只手指的扳开,然后把自己的手交给这只冰凉的几乎没有温度的手握紧,眼睛对上她的,认真而坚定,“壳壳,跟他或许是一类,但是,不是他。”
这是简言左一直想要告诉池乔期的话。
无论一个,跟的学识,跟的经历,跟的性格,跟的长相,跟的家庭背景有多么的类似,甚至们一起时会觉得们是双胞胎,是连体婴,是彼此的影子,是另一个自己,但无论怎样,这个,终究跟不一样。
每个都是唯一的。
纵然很多上一样的学校,接受一样的教育,买一样的衣服,用一样的方法来装扮自己,但就像世间没有完全一样的两片树叶一样,也没有完全相似的两个。
每个,总有自己跟别不一样的地方。
就像,他所爱的池乔期,只有唯一一个。
池乔期的沉默持续了整条归途,伴随着麻木的表情和有些哀沧的眼神。
她无意做出这样似乎明显没有隐藏的表情。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伪装。
去提车的一路上,池乔期的手机一直响。
登机时忘记关掉,也是现才想起来。
不认识的号码,却打了一遍又一遍。
末了,似乎是放弃了,停了半分钟,却有短信进来。
池乔期点开,短短几个字:是肖随。
还未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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