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可以彻底的喘口气的时候,最先尖叫起来的是跟简言左一起来的一名女同学,“言左,你的眼睛……”
简言左这才用手去碰了一下丝丝拉拉的疼着的地方,反手一看,斑斑的血迹。
那一刻,简言左竟然破天荒的没先去关注自己是否有毁容的危险。
而是抬眼看着明显已经吓坏的池乔期,静静的,一言不发。
池乔期哪见过这种场面,本来就害怕的要命,这样被简言左看着,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刚一张嘴,就控制不住的哭出声来。
那天,是池乔期有史以来的记忆中,哭的最惨的一次。
可是,哪怕她哭的连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抽噎,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哭吐出来的情况下,简言左都压根没去安慰分毫。
跟着简言左一起来的同学实在看不下去,劝了几句,余下的话,仍是被简言左一脸冷气逼了回去。
那天的简言左在那一刻,有着十足的威慑力。
他没有狰狞的表情,也没有怒吼或者是喊叫,却偏偏能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这之后,他也硬是连同学递过来的手绢都没接,不顾血流了半边脸颊,就这么隔空看着池乔期,“知道错了么?”
池乔期哭的满脸都是泪,听见简言左问,连个简单的字眼儿的声音都发不出来,泪眼婆娑的点了头。
简言左终于达成目的,一个字一个字的把道理钉进池乔期的脑袋,“从今以后,明知道是错的事儿,就永远不要去尝试。听明白了没有?”
池乔期彻底长了记性,大张着嘴,声音嘶哑的答应了一声,然后扑在简言左那个女同学的怀里哭的上接不接下气。
就算池乔期已经知错,简言左仍是一句软话都不肯说。
任她一路从体育场哭到医院。好脸色都不给一个。
池乔期被简言左的同学带着,怯生生的跟在他后面,看医生给他安排手术。
期间的空挡里,简言左给家里打了电话。
池乔期在一边听着,甚至都忘记啜泣。
她压根就不敢想象,一会儿四个大人都到了,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或者,会被劈头盖脸的骂一顿,甚至一怒之下把她送走?
这一刻,池乔期对天发誓,如果再让她选择一次,她绝对绝对会呆在家里,老老实实的做家庭作业,死也不去凑这个热闹。
那天,池乔期最后的记忆,是简言左在临进手术室的门前,瞪着眼睛交代她的一句,“等会儿乔阿姨问起来,就说是我带你去的,听懂了没?”
之后,池乔期屡次回忆起这个并不美好的片段,总会觉得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那一刻,简言左的脸,应该是充斥着警告跟严肃的,可是,每当她认真的去回忆,首先浮现在脑海的,总是简言左满含温情的眼神。
那般的包容。
那次手术,简言左的左眼角偏上,眉骨偏下的位置,缝了六针。
大人们的精力都放在了会不会留疤这个问题上,对待池乔期并不伶俐的谎话,竟然丝毫没有看穿。
面对她哭的满身是汗的可怜模样,也只以为是因为心疼她的简哥哥。
杜落微甚至还把她抱在怀里,安慰了好长一段时间,直称简言左没事儿,就是碰破了块儿皮。
池乔期就这样,阴错阳差的躲过一劫。
却从此不敢再去看球。
如果非要说这次的事儿有什么值得纪念的地方的话,那就是,池乔期自那一天起,有了个能治住她的人。
这一点,乔朵也发现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是,她非常乐意见到这样的情况。
于是,在那时的池家,每当大人说什么话池乔期不听的时候,乔朵总会搬出简言左来。
“池乔期,我再说最后一遍,如果你还是做不到,我就请你简哥哥来亲自跟你说。”
从那时候到现在,已经过了很多年。
简言左眼角上的疤痕,也随着年月的增长,淡了许多。
池乔期对他的惧怕,也自然是减淡了很多。
但是,这仍然是池乔期的死穴。
从那一刻到现在,简言左一直知道。
他了解那时候的池乔期,就像了解另一个自己。
甚至,更甚。
而现在,以前那个会在他身旁撒娇耍赖的小女孩儿,明显的有了自己的坚持。
简言左依旧开着车,思绪却早已翻滚到沸腾。
或许,是自己太着急了?
可是谁又能理解,当得知原本预定的航班没有按照既定的时间到达的消息时,他几乎失控的情绪。
这是他在把她弄丢后的六年里,唯一一次离她最近的时刻。他找寻了她这么久,甚至不敢想,若是再次错失,对于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或许,这一别过,下一次再见面的时间,遥遥无期。甚至可能,这一辈子,就这样错过,永无交集。
他面对过太多的风浪起伏,但是却不敢去设想这万一的可能。
那是他唯一,还坚守着的希望。
他从夜晚等到白天,从上午等到下午。
忐忑不安的像他第一次去演讲、去比赛、去做每一件对于当时的他来讲都无比重要的事情。
或许,还要紧张的多。
怕司机错过接机,又不能太明显的亲自去机场蹲守,他思前想后,终于找了下棋的借口,去老爷子那边等。
他命令自己静下心来,全身心的倾注到棋盘上。排兵布阵,进退帷幄,眼见着这盘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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