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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兽也要吃喝拉撒,林地于它们而言是天然的粮仓。过当涂山之后算是入了敌境,却在自毁粮仓,实在有些反常。
且李伯辰昨夜出窍时还发现一些二阶妖兽聚在一个三阶妖兽身旁似是在讨论些什么,数次将目光投向秘境这边。他没敢太靠近,也听不懂妖兽百族各异的语言,不过妖兽一类天生灵力充沛,对灵气、地气都很敏感,该是发现此处有异了。
它们虽然名字里有个兽字,在绝大多数人的眼里也无法沟通不可理喻,可要做一件事的时候执行力却极强。用不着讲什么军心、消耗、积极性,只要一声号令,哪怕仅是觉得可疑,也会试着将此处摧毁。
秘境当然无法毁去,但破了地气构成就可以。
妖兽或许不懂如何操纵地气,可有个笨办法——先摧毁山林生机。要还不行,干脆把山谷地形也给改了。淤塞河道、削平百米小山,对十万大军而言实在不算什么难事。
李伯辰因此突入兽群擒了那个二阶妖兽,是为了振奋人心降低恐惧感,更是为了确定自己的这个猜测。倘若妖兽原先并未生疑,发现此处忽然消失一个统驭者之后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可要猜测是真的,该会更加重视的。
方耋听他说了这话脸色大变,低声道“……那怎么办!?”
李伯辰向营寨的方向看了看,道“尽人事。”
这话似乎并没叫方耋安心,他仍皱着眉。李伯辰便伸手在他肩上按了按,看着他的眼睛“方兄,你年纪该比我大几岁吧。”
方耋苦笑一下“是虚长几岁……”
李伯辰又道“咱们俩在璋城就相识了。眼下这地方,我最信的就是你。在璋山的时候我要去救陶家人,你说我是自寻死路。你知道我那时候怎么想的吗?就是尽人事。”
“这世道……即便是隋无咎那样修为的人又怎么样,还不是被困在那个营寨里。你,我,一人之力都不可能力挽狂澜,可要是同心协力,人事尽了,天命只怕就要改。你,我,这世间许许多多的人,即是天命。”
他又在方耋的肩头晃了晃“你要打起精神来。在他们眼里你说的话大半就是我的意思,你斗志昂扬,他们都会觉得我心里有主意,知道该怎么带他们脱困。所以方兄,振作起来。”
方耋动了动嘴,深吸口气道“好,有你这些话,也不枉我来这世上走一遭。”
他说了这些,又长舒口气道“不过君侯,我一直好奇……你好像什么都不怕,到底怎么做到的?”
李伯辰道“我?不过是想,即便是诸界灵神,搞不好也都有死的一天,人的一辈子就更短了。那这一辈子,该怎么过?最好是在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会因为虚度年华、问心有愧而抱憾,而是可以对自己说,我这一辈子,该走的路都走了,该做的事都做了。哪怕是如今、明天这秘境破了要死了,也可以说——”
他沉默片刻,笑道“——去他娘的,老子不是吓死的,而是战死的。”
方耋愣了愣,也笑起来道“好!战死是比吓死要好!”
又一抱拳“那边还得搭棚子练新兵找吃的,君侯你放心,有我在,这些都不成问题——我这就去了!”
李伯辰道“好。咱们一起拼出条活路来。”
方耋走后,他又攀上一边的山崖向营寨的方向看。那边的墙头站了人,各军旗帜也竖立起来。有两面百将旗看着颜色驳杂,似乎是用残衣拼凑起来的。而城头巡视的军卒数量约有几十人,由此推断城中守军数可能已不到一千了。
这一千人里,还有会不少伤残,真正有一战之力的可能也就数百,倒是与自己这边相当。
刚才给众人、方耋都打了气,李伯辰自己也被自己说得有些心潮澎湃。他此刻远眺营寨,忍不住在心里想,那里之所以守得住,全是因为隋无咎。他之前斩杀一个三阶,妖兽因此不愿再多做牺牲。
可自己在北原上与妖兽打交道的时候,知道它们的习性并非如此。譬如攻无量城时,因为城墙太高,那些妖兽便是用血肉层层向上垫的,最后不是兽军夺了城头,而是外面尸身的重量将一段城墙给压垮了。那何以昨夜见隋无咎展露了神通,就收了兵呢?其实堆上一两万的妖兽,纵使隋无咎也很难幸存吧。
那它们必然是在图谋一件大事。
大事……什么大事?保存有生力量南下么?要是那样,更不该放过隋无咎。修行境界纵有七阶,可五阶也已是凤毛麟角了,在如今侯城附近的这片区域,隋无咎是当之无愧的最强者,看妖兽的统驭者之前用兵,也是极为聪明的角色,不该将他放过的。
那么是……
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李伯辰愣了愣、心猛地跳了一下。
他刚才对方耋说妖兽在摧毁山林试着改变地貌是因为觉得此处有异,打算破了这个秘境。但此时他忽然意识到,倘若连隋无咎那样的狠角色他们都可暂且放过,又怎么会专门为了对付这样一个秘境,动用数万大军?
……自己的格局似乎有些小了。
——要他们不是为了秘境……而是为了整片群山当中的地气呢?
此前有一个妖兽阴灵占了山君之位,他当初以为是误打误撞融合上去了,可要是……那东西是先行探路、留待后来者的呢?
李伯辰顿时觉得头脑嗡的一声响。要这猜测是真的,那才是真正的威胁。人与魔的战事持续到如今,虽说双方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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