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一落,林间便有一股阴风汇聚,转了一圈之后吹向之前那黑袍人所坐的青石,于是青石旁躺倒的那只红色小狐就站了起来。
这小狐纵身一跃上了青石顶,口吐人言。只是动物原本就不能说人话,如今这小狐说话也是强挤着嗓子发出的,听起来怪腔怪调、十分诡异:“还我!?你这灵主前些天现身在无经山,我原本真以为你是过路。可今日却跑上山,硬说什么要救一个女人——分明也是在图谋我的宝物!”
听了这山君称李伯辰为“灵主”,李定与少女同时一愣,眼中又惊又疑。
惊疑的倒不止他们两个,李伯辰亦然。他自然清楚自己不是什么灵主,这山君觉得自己是,或许就是因为自己能够役使阴灵吧。不过到这时候他也懒得去自辩,索性又冷笑一声:“哦?那你说说,本灵主怎么图谋你的宝物了?”
那小狐龇牙咧嘴道:“先前我在你神识中求你帮我脱困,你却说自己只是个寻常人无能为力。我那时便知道你是在以我的性命要挟,要我交出宝物!”
“我为自保只得将宝刀送到你手上,可你又在与他们两个争斗时故意示弱拖延时间!倒是本君还要一面和那个人斗,一面分神供你生机,以防你变了脸来害我!”
李伯辰便在心里愣了愣,想这山君如果说的都是心里话,倒也是个天大的误会——原来它把刀交给自己、又为自己提供生机疗伤的时候,是觉得它自己被胁迫了么?
但即便如此,自己真心帮它,它却一脱身就痛下杀手,真是岂有此理。哪怕他是个圣贤,心里也要有火气。就又冷笑:“好,你猜对了。所以刚才你在梦中想要取我性命的时候,我就先陪你玩玩。现在见你这个气急败坏的样子,倒觉得好笑极了。”
又看李定和李丘狐:“两位,我之前来这儿不是为了夺宝,为救人倒是真的。但这个山君既然不知好歹,这宝贝我也不想还它了。两位不如说说你们是为了什么想要这东西——要是我听了觉得既不伤天害理,也不妨碍我要做的事,就把宝贝给你们,怎么样?”
他之前为救叶英红而上山,只想着尽快救人脱身,不要多事。因而说话行事谨慎小心,什么都不多问。但仍没能安然下山,倒被卷进这件事情当中直到眼下这个局面。
到这时候心里愤懑到极点,赌一腔子的气,也就明白想要了结眼下这个局面,非得出奇计不可了。只是他在无量城中待了三年的时间,明白这世上的人并不是傻瓜。要使奇计,极容易被人瞧出破绽、弄巧成拙,因而非得先知己知彼。
果然,他问李定这些话时,老者眼中虽然又惊又疑,却并未立即做声。李伯辰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如今的表现与之前所说的话相差太大,李定大概还在猜这是否是自己和山君合谋使的另一招。
他就笑了笑:“李先生,我猜你在想,我到底是不是真灵主。其实这个问题好解决——”
他转脸看山君:“我问你,前几天你找我来借阴兵,我借你了没有?做了什么手脚没有?我好心帮你,你倒来害我,天底下有这个道理么?”
他这么一说,山君倒仿佛想起了什么,立即低沉地嘶吼一声。
一阵阴风便裹着雪沫,直奔李伯辰而来。他猜这该是山君从他那里借去的“阴兵”。那些阴灵在他手上几乎人畜无害,可之前看到山君用它们来斗那个黑袍人,雪地上是鬼影重重、阴风怒号的模样,也许已经被它炼成了什么厉害的东西。
此刻又直奔自己而来,该是山君叫它们向自己出手了。他试过很多次在梦中役使阴灵,但从没试过在清醒的时候那样做。因为他不懂得白日见阴灵的术法,即便自己试了,也看不到什么结果。
但眼下,几乎就已经算是“看”到了——向他卷来的一阵阴风中因雪沫而隐隐现出了人形,看着还有二三十个之多。
到这时候,李伯辰倒更加镇定。便握紧了刀,提气厉喝:“住!”
这口一开,风声立止。向他冲来的阴灵似乎立即停在他身前两三步远处,不动了。风一停,雪沫也就散去,倒又看不见那些阴兵了。
李伯辰在心中大叫侥幸,脸上却不动声色。他拄长刀坐着,面沉如水,觉得自己该是真有几分高人气度了。
山君见他喝止了阴灵,立即含含糊糊地叫起来。小狐虽然说话怪腔怪调,但李伯辰也能听得出它是在念咒文。一些字句听不分明,但能辨得出“幽冥敕令”、“山府正神”之类的话,似是又在做法,要叫那些阴灵听它的。
可不知它是学艺不精还是这山上原本阵法的影响,李伯辰身前的阴灵再无一动,连一丝风都不起了。
虽然小狐是野兽,可这时候看它,似乎也能从它的脸上瞧出气急败坏的神色。
李伯辰忽然意识到,这该算是自己在和山君“斗法”,且暂赢了。可他赢得稀里糊涂,连自己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但李定与李丘狐倒是实实在在地目睹了这一切。李伯辰用余光偷偷瞥李定,发现他在自己与山君“斗法”的时候,似乎也念了几句咒文、掐了个指诀,又在双眼上一抹。
该是看阴灵的术法吧。如他所料。
李定使了这术法之后,脸色微微一变。再看李伯辰时,眼神的疑大半都去了,只剩下惊。李伯辰猜这该是他看到了那些阴灵的模样。
他对李定说自己是无量军的统领,而这些阴灵也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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