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年九月,妖仆之城传来一份文书。
泽骞道,“妖仆之城有两位与主上同命的妖仆,资质都颇为不错,既如此,主上不妨早些将妖仆的契约定下,带在身边也更利于妖仆的成长。”
汐然那个时候其实还没能从午休中醒透彻。起初迷迷糊糊的唤泽骞进门的时候,她甚至眼睛都是闭着的,如今勉强睁开了,一副冷淡的模样,实际上却是恍惚着的,估计什么都没能思考。
我安分的趴在她的怀中,时不时拨弄着她手指,听她淡然道,“哦?那两名妖仆唤作什么?”
“其中一位名为玖言。“我心中一抽,半晌没能反应过来。
“另一位呢?”
“另一位因为身份有些特殊,妖仆之城对其信息进行了保护。若是主上有意,左右挑选妖仆都是要去妖仆之城的,亲自见过便好做挑选了。”
“我知道了。”汐然抱着我挪了挪身体,不知道听进去几分,敷衍作答之后,半靠着椅子似乎要小憩一阵。
泽骞推门出去了,我心中狂跳着,忙拿爪子去拍汐然。
她抬手挡住我的爪子,黑白分明的眼挣开了,懒懒瞅着我,“怎么了?”
那一瞬,触上她的眼神突然语噎。我晓得,汐然宠爱我终究不过因为我是一只陪着她的狐。从狐到人的转折,她可会接受?
思忖着言辞时,汐然噗嗤一笑,指尖轻轻从我下巴的划过逗弄,“呵呵,知道么,我早前曾做过个梦,梦中你竟然开口同我说话了。现下你这正经的表情同我梦中的实在契合,吓了我一跳。”
汐然的表情并不似是吓一跳的模样,眼角并没有所谓的笑意,眸光静静的将我瞧着。
她其实是个戒备心很重的人,尤其是在汐罗的背叛之后,只是我作为一只狐,从来不在她戒备的范围之内,所以安居在她最近的角落,享受着她坦诚的爱护。我若是个人,情况便会有所不同了,我待在她身边三年,最近的观看明晓了她的一切,而这一切都不是她自愿告诉旁人的。
她介怀的神色,让我退缩。
我之后想过,汐然如今六阶,是整个隐族最杰出的年轻魔法师。现在我临近十三,七阶魔法师。就算放眼整个隐族,依托这样的资质,她只做客观也会选我才是。
再不济,她若是想选旁人,我便自己找上门来,再来坦然一切。
如此打定主意,我原是想跟她做一个暂时的告别,可恰好那日是汐然一年一次巡视交由七位执事城池的日子。我跟她去了海边,来不及告别,她便走进了空间法阵。
我是回往妖仆之城后才听说那日海岸发生了海兽的袭击。想是雪狐的失踪便归结到了这事之上,也听说海边的护卫去给汐然请罪,原因是没能将主上的爱宠看管好。而汐然纵然谁也没罚,却听说她心思消沉,已经几天没有去洛伊学院了。
我听到这个,一半心疼,一半颇为不该,微妙的欢喜着,像是非得用某种痛楚才能证明,她与自己的关系并非某种臆想,真实存在。
像抓到根飘渺勾连的的线般,期盼不已的,等着她来妖仆之城接我。
受了一场鞭刑,执管也便不再管我的仍将我丢弃在草屋之中。
十月二十八,城主通知我,汐然主上明日会在大殿进行妖仆的选举,必须按时到。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整夜未睡,半夜就到了大门紧闭的大殿外坐着,脑中一丝倦意都无,忐忑而欢欣。
近两月的未见,煎熬终于能得以舒解。
等到清晨,陆陆续续有人或是在殿外探头探脑,或是四下打量的往殿宇这边走。我一个个认真端详过他们,等级最高的不过四阶,我很是安心。
眨眼午后,转而及暮,汐然始终没有出现。
等回过神来之后,才发现殿中等待的人愈来愈少了,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精灵靠在柱子边在打瞌睡。
没人告诉我为什么会这样,递过一块元素石之后,在大殿守护的骑士才冷冷道,“昨日便有消息说这次汐然主上的选举取消了,所以大部分的妖仆都没有过来,听说是人选已经内定,不必再如此大规模选举了。”
当夜,城主的通知才来,汐然主上抱病。
为何前些日还好端端的却突然抱病,为何是内定,其他再无一丝消息传来。
莫名其妙的,我发觉监视着我的人多了起来。我从来不惮妖仆之城的监视,就着守卫实力来看,最核心的人物中十三魔导与一位城主大魔导,唯一对我有所威胁的只有悠辰的师傅,仇哲。但暗中隐匿着的人,绝不只是七阶魔导。
这样的境况持续了七日,我也终于打听到,汐然去了趟千灵镜州,似是去找过容尘,随后便病下了。
夕月城到千灵镜州的空间阵法是被封闭了的,那她该是怎么过去的?我知道,她现在不是病下而是一身伤罢。
容尘,每次想及这个名字便会有种妒恨又无力之感,妒恨在他深受着汐然的信赖爱戴,无力在于他的地位是谁也无法撼动的,只要他在,汐然的视线便会将之追随。
第七日的夜晚,我那素来无人的草屋之中来了一人,鹅黄的衣裳,天真的笑容,那寡淡而浅薄的第一印象,曾让我一度认为她是个明朗女子,宸雅。
她起初便是开门见山,笑意朗朗的道,“你便是玖言么?我是宸族的宸雅,只是一个小贵族。没那个资格摆谱,就只好直接来找你了,你要做我的妖仆么?”
这等的事,与我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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