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树动,草色青青,溪水潺潺之声婉转低吟。
玖言咋见此番景象也不过愣了愣,接受得坦然,并未有一句质疑。
他能这么配合,汐然自然是乐得轻松的,心中命鬼面兔去寻一方潭水,嘴上便是对玖言来一个承转的总结道,“看来是我们时运尚未用尽,碰上了这么个好去处。”
玖言附和着道了句是,“此方多性子温和生物,大抵是一平静之所,应该可以暂时安身的。”又见前方溪水澄澈,“主上要去梳洗一下么?”
“储备的伤药中尚存的是做药浴的药液,即是要梳洗,还是寻一处潭水的好。”汐然并不愿意让他带着伤四处走动,本就有鬼面兔代劳了,遂而接着道,“唔,不过在那之前……我现在手不方便,遂而也不能调药了,你在忘言那也呆过一阵,可学着了些基本的事项?”
玖言默一阵,“恩,主上口述,我代为调试就好。”
汐然一一将承装药剂的瓶瓶罐罐拿出来,正逢鬼面兔道寻着一汪最近的潭水,大致的规模也按着汐然的要求说明了下,颇为适合。
调试药浴所要用的份额,算是一项尤为细致繁琐的活,出不得一丝差错。然当玖言不卑不亢直言道交给他来时,好似她会应承也成了理所应当的结果。
汐然坐在一边,偶尔开口言简意赅的描述接下来应该做的配置,凝注与玖言的动作,精准而并不拘泥,全然不似一位从未碰过药剂的妖仆。
炼药师,算是一种昂贵的职业。之所以是昂贵,乃是因为要培养出一名炼药师,除开精通各类药材等的书面知识,最重要的是炼制时的需要耗费大量珍稀的药材,愈是高等的炼药师,愈是如此。妖仆之城,不可能获准他成为炼药师的。
长期的经验累积,便能成却一名炼药师。但忘言在授课时曾同汐然说道,“既然是长期以往的自发训练所得,每人都会形成自己的习惯,这也导致了同一药方,炼制出来的丹药,会因炼药师的不同而有所差异。”
且不论开炉炼丹,即便是平素的配置药物,忘言的习惯,倾倒药粉完毕之后,手指会在瓶沿轻轻敲动一下,总也改不掉。
遂而汐然在凝望玖言良久之后,才终于发觉有何不妥了,在玖言等待下一句指示之时,难得迟疑着开口道,“你配置药剂的动作,恍似同一人有些类似。”
玖言面容上先是一怔,却也并未有遮掩,“主上还是发觉了。”微微一笑,“果真是会同主上类似么?”
汐然自诩记性还算不错,在妖仆之城那回的确是她同玖言的初见,再者即便是遇见过了,又怎么可能被他瞧见配药时的模样。
疑惑着时,玖言将手中瓶盏搁好,恍似轻松道,“主上见我不过半月,我在妖仆之城,却是知晓主上将近十六年岁了。”
“妖仆之城的执法在每年正月都会提供主上的一段影像给对应的同命妖仆看,此法度最早产生的缘由是为明确与维系主仆之间的忠诚。”一顿,未在继续解释,转而潦草收尾道,“遂而我才知晓一些主上的习惯的。”
汐然过往一直对妖仆之事不怎么上心,所以连带一些的法度规矩也并不知情。只是听他如此说,看一看影像,便能在日后成却一模一样的习惯,委实是一件神奇的事。
毕竟一件小事,或许有疑虑尚存,汐然也没怎么深究的含糊带过了。
调配的药液正好是两人的剂量,但下水的却只有汐然一个。
在汐然开始脱衣解带时,玖言竟一反常态,很是正人君子的背过身去,且而委婉提到要去旁的地方晃晃。
他说这话时,正值汐然下水,水花声响中,汐然回眸可曾得见他银丝轻拂的耳边,一点点染上红晕。
潭水因药液缘故并不透明,若一块无瑕的碧玉。汐然在水下拢了拢身上的纱衣,垂首又瞧了瞧,确认自己是没有春光外泄的,才自潭中走到了玖言所在的岸边。
先是偏首饶有兴致的望一眼玖言的侧脸,手倚在在岸边,支着头缓缓道,“我单纯的想同你泡个药浴。”顿一顿,“你怎生脸红了?”
早前那回她将他按在床上,衣裳褪得差不多了也未见得他有一丝忸怩,从容淡定的模样倒似是个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形容。
感知汐然声音蓦然飘离得近,玖言短暂呆愣之后回首过来,飘忽的目光在汐然光洁、淌着水珠的脖颈锁骨处一顿,像是被烫着一般转瞬移开。
磨蹭一阵才上前在汐然面前蹲下,手中一展雪白毛巾拢住半露在水面外的汐然,半是尴尬的坦然道,“行动或许能控制,但念头却不能自制的,一会我会离远着些的。”只将汐然包得严实,才接着道,“这地界尚未经过探查,兴许还有外人在,主上该谨慎些的。”
汐然唔了一声,见他专心致志的给自己裹着毛巾,不由道,“其实我是穿了衣服的。”
玖言动作并无一丝凝滞,该如何还是如何,并未受到前一句的影响。“恩。”
按说现在的人虽不及汐然前世的来得奔放,但风气实在论不得拘谨。只是露个肩膀什么,在一些晚宴上,若是有西方大陆来的宾客,少许对之献媚示好的小贵族女子们都会穿上类似的礼服。若是狐女,就是在街上也穿得寥寥,很是清凉的。
这般一相称比较了,汐然便兀自定义了句,“你却是挺保守的么?”
玖言将毛巾裹好就要收回手起身离开,脸上的拘谨之色尚未褪去,莹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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