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丘遁入那片虚空一般澄澈的净水中,若非因为他能感觉到自己仍包裹在水流之中,几乎真以为是置身于虚空中了。
视线所及,甚至感觉不到水的存在。
水若是污浊,人是不愿触碰的。
可是纯净到如此程度,如同深山中的空气一般毫无杂质,同样叫人生畏。
但是,陈玄丘很快就发现了那人形的石雕。
石雕如山之高,没有头颅,陈玄丘没有注意到地面上仰卧向天的石雕头颅,他以为那只是海底一片不平的沙丘。
他的视线,完全被那巨大无比的石雕吸引住了。
陈玄丘感觉到胸前的“价值连城”玉锁,发出一阵阵的暖意,在这冷寂的海水中,显得更加明显。
那种反应,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
能让他的贴身玉佩发出这种感应,陈玄丘本能地觉得不寻常。
他继续向前游去,借着那种若有若无的感应力,很快发现了石像胸口那个不大的洞穴。
有清辉从洞穴中照出来,所以那洞穴虽然幽仄,却并不昏暗。
陈玄丘迟疑了一刹,才向那洞穴中游去。
他握紧了诛仙、戮仙两剑,以防万一。
不想两口仙剑一取出来,便生出一股莫名的牵引之力,似乎要迫不及待地进入那石穴深处。
游着游着,前方豁然开朗。
陈玄丘进入了那巨人雕像的胸腹空间。
“铮~~”地一声剑吟。
未等陈玄丘反应过来,他胸前一道毫光射出。
那陷仙剑竟然未得他的允许,便自行从玉佩中飞了出来。
这口仙剑,原本被用于封住幽冥血海与冥界之间的联系。
而幽冥血海蕴含无尽血煞之气,无日无夜的不停浸染,却也让陷仙剑,渗入了无尽的血煞之气精华,克制了这口仙剑本应发挥的能力。
因此,在血煞之气被消磨干净之前,陈玄丘不能取用此剑。
谁料,这时候它竟自行脱离玉佩,笔直地向前飞去。
陈玄丘大惊,刚欲追赶,就看到了前方一幕奇景。
那静静的澄澈的海水中央,立着一朵精致的莲华。
整朵莲华,其色如墨玉,在墨玉般的莲华中央,又竖着一杆枪,枪也是黑色的,仿佛与其下的莲花浑然一体。
然后,这完全墨色的枪与莲花,本不该放出光芒,可四下里无穷量的清光,偏偏正是由它们发散出来的。
陈玄丘震憾了,这是怎样一副奇异的景致?
他的目光一错,又赫然发现,那墨色长枪竟是枪尖冲下,倒立着的。
枪尖钉着一个柔弱的女子,女子不知是生是死,她蜷缩在那墨色莲台之上,眼帘微闭,俏美的脸庞苍白如纸,显得无比凄美而柔弱。
她的身体,呈s状蜷缩在莲台上,双腿蜷缩在宫裙之内,陈玄丘的进入,她根本就没有察觉。
陈玄丘甚至没有发现她的胸膛有一丝起伏,也许,早已寂灭在此,不知几千几万年了。
陈玄丘并没有见过娲皇的真身,而且娲皇在他心中,那可是圣人。
所以,他根本想不到这如死了一般,被钉在这血海深处的女人,竟然就是本该在娲皇宫中称圣的娲皇。
因为陈玄丘的一时失神,掌握手中双剑的力量松了一些,诛仙和戮仙两剑脱手飞出,发出狰狰剑鸣,绕着那墨色的莲台旋转了两匝,然后与陷仙剑并列在一起,就如三柱香,面向前墨色莲花,剑尖微微前倾,犹如顶礼膜拜。
这一幕,看得陈玄丘惊讶不已。
这时,澄净如空气的水中涌现了一抹浓重的血色。
它从陷仙剑的剑尖上涌出,犹如一条腥红的蛇,蜿蜒着,游向那扎在柔美少女的枪尖上。
陈玄丘能感觉到,陷仙剑上浓郁的血煞之气,在不断地削弱。
它不是被净化、消除了,而是被吸走了。
吸走了那血煞之气的,正是那墨色莲台和墨色的长枪。
似乎,这血煞之气,对那墨色莲台和墨色长枪来说,是营养无比丰富的美食。
那墨色莲台和墨色长枪就像是饥渴已久的老饕,疯狂地吸噬着陷仙剑上最为纯粹浓烈的血煞之气。
很快,那口陷仙剑,竟如诛仙、戮仙两口仙剑一般,放出了清明柔和的仙光。
而吉祥原本加诸在诛仙、戮仙两口仙剑上的障眼法儿,业已全部消失。
三口仙剑,大放光华。
陈玄丘心中蓦然一动,这血海之下,竟有一片领域没有半分血气。
以这巨大的无头石雕为中心,这一大片海域中,全是最为纯净的水。
难不成是因为,那血煞之气,全都被这墨色的莲花和墨色的长枪吸收了?
就在这时,一道若如实质的巨大黑影在那墨色莲华之上缓缓闪现出来。
那是一个巨大的修长的黑袍的身影。
他低着头,连体的黑色兜帽遮住了他的眉眼,只露出抿成一线的唇,和清晰俊美的下颌线。
“你是……北王部落的人!“巨大的黑影缓缓抬起了头,容颜俊美无双,却说不出的冷。
不只眉眼清冷,那眸中的光,也透着可以把人冻结为冰的冷意。
“诛仙、戮仙、陷仙……你,竟已寻回了三口仙剑!“罗睺最后一丝真丝所化的巨大黑影,冷冽的目光望向了陈玄丘。
这一次,他再度震动。
“天修罗!你竟已拥有了天修罗境的修为?
而且是距至尊修罗,仅一步之遥?
“陈玄丘听得也是一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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