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人若信神心向善,这平常视杀人如儿戏的二当家,也生出金盆洗手,吃素念佛的善心来了。
大当家张忠步如灵猫,手提钢刀,借屋中烛火,凝神仔细打量屋中桌椅,查看异常。却是只在正屋中转来转去,就是不进内屋。二当家心下稍安,持刀紧紧跟随大当家步伐,也是转来转去。只是武功比大当家稍低,又被酒色掏空了身了,转了十来圈,头有些晕忽起来。
大当家在内屋门前,攸忽立住,二当家跟得太近,收势不及,一个趔趄,撞在那大当家身上。
那大当家张忠被二当家使力一撞,撞开虚掩过来的内屋门,直跌了进去。
如同掉进了一个冰窖,阴寒彻骨,黑不隆冬,屋旁油灯也被冻熄了。张忠只稍立了一瞬,牙齿已经不由自主,得得碰撞起来。手中钢刀被那股冰寒一沁,冷得刺骨,再也握之不住,‘锵啷‘一声,掉落地上。
二当家立在门外,吹着阵阵冷风,心里正七上八落。乍听钢刀落地之声,当机立断,叫声:“大哥顶住,兄弟马上叫人进来助阵。”把手持钢刀也是锵啷一扔,冲到院中去了。
张忠正冷得惊魂未定之时,听得二当家这样一叫,也是当机立断,刀也不拾,门也不关,三步并做二步,冲出院来,竟是后发先到,比二当家先立定院中。
二当家苦脸道:“大哥,我们真是遇到鬼了,刚才热得吓人,现在又冷得吓人。定然是火神爷爷上天休息去后,又叫阴曹地府的厉鬼来值班了。”
张忠奔出院来,心有不甘,又不敢再进屋去。眼望杨家村火头处处,狞笑道:“管他是鬼是神,一把火将房子烧了,俺张忠只信自己手上这把大刀,不信鬼神。”此话说完,习惯性地举起钢刀,以助威势,待手伸出,方省起钢刀已然落在鬼屋,心头更增愤恨。
众土匪一听放火烧屋,正是拿手之事。都兴高采烈,搬运引火之物去了。唯二当家心怀戚戚,呆在原地。
众人拾柴火焰高,匪众人多,又驱使流民帮忙,片刻便将几大垛柴草搬运至杨夫子院中,有秋天风干的稻草,村民堆积的玉米杆子,不舍得用的柏树杆子,不一而足。大当家张忠心头喜悦,想着把向无忧遗体再加把力,烧成飞灰,也算是报得秀发所烧之仇,灭火被殴之恨了。
大当家张忠因长发被烧,大损威仪,心中恨恨,见众人拾柴已齐,急令匪徒放好柴草,将杨夫子之屋用柴草围住。
由大当家亲执火把,举行点火仪势。群匪呼喝作势,众流民分得吃喝,也是喜悦喝彩。杨夫子辛苦传下的一份家业,熊熊燃起,引火之物强盛,火舌转眼已升上屋顶,如焰火一般,照亮昏黑夜空。正是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常人没得吃喝之时,时时可转为盗匪,就在此时,人兽何异。兽饱亦不伤人,人饱才能及礼。人兽之异,异在野兽不论何时都是野兽,人,却太多时候都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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