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凝霜果然从叶芦伟的呼吸声中听出来句蓉梅的意思，咬了咬牙，说道：“蓉蓉，不是我说你，姐要是你，就算管不了她们跟小叶子背地里乱七糟八，总也要把那群妖精赶海外去呆着，哪里可能让她们天天在眼前晃着让人难受。”
句蓉梅不想跟聂凝霜过多讨论自己家男人女人的事，甜蜜地把头往叶芦伟肩上靠得更紧些，笑道：“偏我是个没出息的，总想着他会体量我，会顾惜我是他老婆，于是放任着他胡闹。不过现在可胡闹不成了，清青都会叫妈妈了，却分不清到底哪个是亲妈妈。再胡闹只怕不是我不干，是他女儿不干了。”
聂凝霜自己的感情几经沉浮，又闭了心扉几年，道术肯定是没练出来，不过多少还是有些清冷的意思，听句蓉梅用叶清青来阻自己，本来想再扯几句的，却没了心情，淡淡地笑了笑，说道：“我知道你们跟他之间只怕还有些不足与外人道的秘密，至少佟若莺就不是个能容得下你们的个性。好了，不说你们这事。陆陆儿，你老实跟我说，到底为什么不跟其它家族合作？你要想清楚，你现在已经不是个什么穷学生，这一系列的企业加起来，已经足够吸引很大的鲨鱼了。再过几年，你想过是什么状态没有？”
叶芦伟见小姑婆收了妩媚，语气声音也正常起来，心下叹了口气，笑道：“我知道小七不算是聂家的精英，可能三哥也不是。不过这不是有你吗？你总算是了吧？嗯，你还身系海外聂家，相当于是两个聂家的纽带，你还罩不住我这点地摊生意？”
聂凝霜不想去分析叶芦伟眼底的那抹情愫是同情还是其它，心下烦躁起来，说道：“我凭什么罩住你？哼，就凭你女人多？”说完又觉得过分了一些，放柔了声音接着说道：“陆陆儿，我最初有些好奇你这个人，现在却觉得你一系列操作很有问题。小七说你最先根本就不想跟我们这种家族合作，可是后来又合作了。现在又去拒绝正在向上飞快爬升的卜家，你让我怎么想？你这样不确定的胡乱操作，对我家就是个不稳定因子，鬼知道哪天你突然又拒绝了谁。你在这片土地上生存，首先要遵守这片土地上的规则，特别是你没实力去制定或者改变规则的时候。”
“我知道你出身底层，可是出身底层决不是永远呆在底层的借口。比如你认真读书，认真工作，其实都是在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从规则中找寻出路爬到更高的位置。你现在这个样子，明明财富已经累积到了很高的阶段，思想意识却还是停留在社会底层，用底层的思维来判断处理你现在遇到的问题。说好听点，你这叫守旧保守，说难听点就叫烂泥巴糊不上墙。”
聂凝霜停了停，换了个姿势，变得更加干练起来，身后的助理小姑娘好眼色地去换了茶，把杯子放在她更容易拿到的地方。等助理小姑娘收拾好，聂凝霜看着沉默的叶芦伟和句蓉梅，突然又是妩媚地一笑，柔声说道：“就算我背着蓉蓉跟你好，这辈子罩着你和你的家业，可是你的后代呢？陆陆儿，你不是这么幼稚的心性，总该知道就算我们生下孩子，他也是聂家人，不但不会继续罩着你姓叶的后代，只怕还要利用聂家的声势去夺了他兄妹的产业吧？”
“陆陆儿啊，你是心性老练，却只是个小富小民的老练，并没有经历过甚至看到过高门大富的残酷。我初时被你随意处置巨额财富的动作迷惑了，怀疑过我自己的生活圈子。可是你也看到了，我就算把全部财富送给你，又怎么样？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当时真的是不想管这笔钱，想把它送给你，让自己清清净净一身，以为能放下些什么。呵呵，你自己在管理那笔钱，总应该知道其中的阻力和道理了吧？哪怕没有送给你的时候，那笔钱其实也只是姓聂，并不真的完全属于我，就更不用说属于你了。”
聂凝霜先还目光锐利，渐渐地越说声音越低沉，眼光也柔和迷茫起来，喃喃地说道：“我真的好想离开这个圈子，清清净净地过自己的日子。可是行吗？不行。这道理我十五岁时就明白，可是现在反而有些迷糊了，都是你小子带累我的。我以为像你那样去做，那样去爱，也许就会有个真心的人在等我吧，呵呵，可是哪怕我躲到非洲某个小镇上去，第二天从酒店出门就能偶遇到熟人呢……”
聂凝霜越说越伤感，心思飘忽得越来越远，渐渐地没了人间的烟火气，透出些嫦娥一样神仙界的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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