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紧拳头,抿着唇,一言不发站在晨昏交接的光影里,修长纤细的身影被再度拉长,投在不远处的石墙上,沉默曼妙的外表下却潜伏着火山喷发前的焦躁猛烈。
等年年回过神,她已经被瑿月拉回门外。
瑿月心中也极为震惊,年年的面色异常难看,围绕在她周身的空气仿佛被冻结,阴冷刺骨,她的双眸深处迸射出两点诡异的金色火花,妖冶神秘,亮得他心神不宁。
见此情形,瑿月不得不弃了马车,与年年并肩徒步行走。
“你也不必太过沮丧,”瑿月叹了口气,踌躇一会儿才接着说:“你想,给珠姑娘下毒的人未必真的想要取她性命。”
年年听闻站住脚。
“其一,他们没有用见血封喉的毒药,而是选了一种凡人闻所未闻的招魂散,显然这样做一定别有深意;其二,如果他们有机会对珠姑娘下手,为何却让你毫发无伤?”
“只有一个解释,他们觉得我们并非普通人,用常规毒药担心我们会识破;而故意放过我——是为了用姐姐的性命逼我就范!”年年恍然大悟。
“既然他们并不是真的想要珠姑娘的性命,那么就说明他们手上有招魂散的解药。而我们,只要坐等他们自投罗网,问出解药何处即可。”瑿月唰一声打开折扇,一身华丽锦衣带着袅袅香气直钻入年年鼻翼。
年年顿了顿,半晌后,突然跳起来,两只手重重拍上瑿月的双肩,“你真是太聪明了!”
瑿月猝不及防,向后踉跄一步,他的眼中划过一丝慌乱。若刚刚年年突然发难,自己怕是无任何招架之力,如果对面站着的是敌人,此时他早就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望着年年那张笑靥如花的面孔,瑿月愣了愣神,脑海中一抹挥之不去的身影渐渐清晰起来。那时,也有一个笑得灿烂娇俏的女孩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放松警惕,让他懊恼于自己的疏忽大意。
而那道身影的主人已经化成了天地间一缕青烟,伴着幽幽香气。
年年抬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一双眼睛因为好奇,凑了凑近。
瑿月下意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离自己更近的地方。
四目相对,能感觉到彼此喷洒的温热气息。年年慌乱的眼神如小鹿般无辜,四下躲藏。她倒不是因为害羞,只是距离这么近,她害怕他想对自己不利。
瑿月深不见底的心思深处涌出一股清泉,唤醒了某些最柔软最平凡的感觉。
他缓缓松开手,有些僵硬的转身,向前走去。
年年习惯于他的喜怒无常,只甩了甩手腕,跟着他。
“你说,那些人何时才能再出现?”
“快了!”瑿月弯了弯嘴角,“他们在车队刚出发半日时就忍不住下手,显然极为担心你们离开他们的掌控范围。而如今我们进入元城地界,他们只会更加焦急,必定会下决心在我们深入元城前达到目的,免得因为此事挑起边境战火。要知道,元城兵强马壮,绝非竺日国可以相比。”
年年点点头。
“所以我猜测,今晚,他们就该有动静了。”瑿月转身望着渐渐变暗的天幕,勾起的笑意如深藏的刀刃,泛着冷幽的杀意。
两人正说着话,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主街上。依旧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秩序井然,毫不拥堵,让年年暗暗叹服,这个元城城主真是了不起,既然能在三国虎视眈眈的情况,依旧稳坐天下富饶之地,还治理的如此太平安定。
她正想着,不远处却传来一阵银铃般清脆娇俏的笑语声。
“去,把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本小姐统统搬回去!本小姐就是拿来烧火,也不会漏下半点东西!”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前方一个店铺靠门的位置露出粉红色衣裙的一角,翩然闪过很快又不见了。
接着从里面走出了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每人捧着一个紫檀的大箱子,他们半裸着上身,露出极为精壮结实的胸膛,右手臂上闻着统一的青蛟纹身,面目冷漠骇人,路上的行人见了都主动为他们让出一条路来。
年年也是在帝都城中见过世面的,心想估计是哪个豪门大家的千金,买东西有下人跟着,出手也阔绰,十分威风。
待那七八个大汉从店内走出,却从里面跟出一个胡子灰白的老头,那老头苦苦拉着最后一名大汉的手臂,颤声道:“还请看在老头子这么多年一向对奉族毕恭毕敬的份儿上,给我留下点吧,我还要养家糊口啊!”说罢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
年年皱了皱眉,停下脚步,瑿月见状也默默站在一旁。
“老头儿你这话倒是有些不妥了,”银铃一般的高傲嗓音再次响起,那个穿粉红色衣裙的少女从店中款款而出。
她一手扶着门框,甚为嫌恶的乜了那老头一眼,挑挑眉毛,“你是什么东西,让我奉族给你面子?你若是一心一意依附于奉族,今日又怎么会是这般下场?本小姐就是要搬走你这的所有东西,没将这房子也拆了已经算是本小姐格外心善,至于你说的养家糊口嘛,”她说到这突然眯起眼睛,挂上一副甜美纯真的笑意:
“既然你养不起,那还是不要养了,我会派人替你为他们收尸的,绝对不会让你有半点后顾之忧!”
那老头听了这话,双眼中溢满恐惧和绝望,哀嚎了一声就往地上倒去。
年年突然跑上前,冲进那几个大汉中间,一把扶住将要坠地的老头,慢慢将他放稳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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