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山又恢复了先前的静寂和安宁。
谙音因为要操持年试和珠魅的拜师仪式,便先走了,于是无殇带着珠魅和年年回去她们的院子。
“无殇哥哥也给年年的小院取个名字吧”年年歪着小脑袋,一脸乞求。
“嗯~就叫望川吧。”无殇的语气略显深沉。突然,他转身对珠魅说:“你我即将为师徒,不如我先带你去祭拜师祖吧。”
于是三人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三人最后来到第一次降落的银色小岛上,他们站在小岛上唯一的建筑物冰塔前。无殇沉默的上前,推开了塔门。
顿时,一阵阵炫目的银色光芒闪耀,珠魅和年年都不自觉抬手挡住视线,待双眼适应了亮度,二人才看清,塔内无论是墙壁、头顶还是地面都镶嵌着极厚的冰层。洁净的冰面映射着她们的脸,整座塔中空无一物,从空间上看显得格外旷远清寒。
“师父,师祖他”珠魅冰冷的声音透着疑问,被反射多次后长久回荡在空气中。
“他就在这座冰塔内,存在于这里的每一个角落。”无殇轻轻的说,目光深深的望着前方的冰面。
年年扬起头怔怔的望着无殇。她幼小的心灵似是受到了震撼,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无殇哥哥。她初见他时,他是出尘高贵的;作为川山沚谷的仙主,他是无上的,受天下人敬仰的;他伸手为她擦掉眼泪告诉她不要哭时,他是温柔的,可以让人安心依赖的,而此刻的他是脆弱的,让人心疼的,那语气中是满满的依赖和思念。
“师父是川山的上任仙主,位列上仙。是全仙界的领袖。四百年前上古凶兽绿孶现世,师父怕其为祸世间,率众仙全力抵抗,将绿孶再度封印,但为此也受了极重的伤。我是师父唯一的弟子,他待我如子,一心希望我继承仙主之位,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可直到师父仙逝时我只有二百年仙龄,他老人家担心我不能当此重任,放弃了轮回转生的机会,散尽毕生修为为川山设下结界,又将自己的元识封印在这座冰塔中,永不离开。”
珠魅听到四百年前,回想起那场惨烈的噩梦。让一代仙主都无法全身而退的凶兽,该是何等强悍。而自己毫无还手之力又怎么可能和妖魔对抗,该如何保护想要保护的人于是她的眼神愈加坚定起来,她神色清冷目光坦然,屈膝在冰塔中央直直的跪了下来,叩了三首:“师祖在上,离渊山庄珠魅得幸入川山修行,拜无殇仙主为师,自此一心修习仙术,愿以一己之力造福天下,永不反悔。”
无殇欣慰的笑了笑,伸手扶了珠魅起来。
三人自冰塔出来,顺着盘旋的石阶缓缓而下。
“师父,年试是什么”
“年试是为修仙的学生准备的考试,每年一次,旨在挑选出天赋优秀的学生进行重点培养。每年各处所的学生之间相互切磋仙术,脱颖而出的人会被我或者各掌教、掌门收为弟子,亲传仙法。”
“如此一来,我没有通过年试直接被您收入门下不会引起各处侧目么”
“的确会,所以你要做好准备。”无殇语重心长的说,“你天赋不错,虽然体质异常,但确实在世上真真正正生活了四百多年,即便不是刻意修仙,体内也有些相当深厚的元气,只要稍作引导也能够驾驭仙术的。
“是。”
“你便先从抚琴开始吧,谙音如今算你的师兄,你遇到不明处也可多向他请教,他是徜声殿的掌教,距离你们近,也能指点你。”
“是,师父。”
无殇不禁莞尔,这一贯不易近人和一本正经的性子倒是和谙音像得很。
一个月后,年试终于到了。这一个月,珠魅在无殇和谙音的指点下琴技已大有提高。珠魅幼时也曾学习抚琴,数百年漫长的时光偶尔也用琴打发,因此练习起来也越来越得心应手。她的琴声空灵浩渺,藏着数百年浓郁的悲哀,让人闻之泣泪。可她不曾修习仙法,因此尽管琴技卓绝,却只能感染人心而不具攻击性。
倒是年年,珠魅抚琴时她也在一旁好奇的听着,时不时还要伸出白胖的小手拨一拨弦,发出一串不连贯的脆响。
这天清早,珠魅便被年年叫醒,她穿着一袭乳白色长衫,给年年换上了一条淡紫色的衣裙,两人牵着手从屋中走出来。谙音刚跨进望川时正好看到这一幕,一大一小两个俏丽的女孩子立在一片翠色中,一个清傲一个可爱,将树下的十缸白莲也比得黯然失色,谙音不禁失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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