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姓辛,母亲姓蔡,她就被简单地叫成了辛蔡。十八岁的她刚报名读高一。今天学校组织体检,辛蔡拿着体检表走向人不多的身高体重项排队。轮到她时,刚想抬腿上称,耳边响起王熙凤一般的高声正语:“护士姐姐,后面排着好多人呢!我们这位畸大婶的外貌状况一看就知道,不用浪费时间测量。”沈孝真像女王似的领着跟班们扭腰走过来,双手抱胸,脸上精致的淡妆更显照人光彩。
年轻的女护士瞪大眼睛看着辛蔡被挤到了一旁。
“啊!惨了!我胖了半斤,怎么办?”零紫新尖声叫道。贱人就是矫情,辛蔡在心里说到。
一个女生安慰到:“怕什么,你可是又长高了两厘米呢。”
零紫新得意起来:“算命的说我是做名模的命,当然要长高啦。”
“换我!换我!”另一个女生喊着。
沈孝真旁若无人地夺过辛蔡的体检表交给护士,并说到:“听好了,畸大婶有着正常十二岁女孩的平均身高,十八岁女孩的体重,三十岁女人的皮囊。这样可以给出数据了吧?”护士愣愣地点头。沈孝真得意地看过去时,辛蔡卑顺地低下了头,默声不语。她跟沈孝真一行人从初一起就同班,早已习惯了嘲讽与捉弄。人前总是低眉顺眼的她至今只知道沈孝真及其得力跟班零紫新的样子。她能贪看的只有花草树木的季节变更和天空卷化的云彩。
初一期末考试的时候辛蔡全部科目都考了第一名,在年级集会上得到了表扬。当时沈孝真非常生气,她知道辛蔡的身份,一直很看不起辛蔡。而她最看不起的人却得到了她从没得到过的表扬,她的自尊心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她要求辛蔡以后考试时在答卷上写她沈孝真的名字。
辛蔡觉得沈孝真的想法很是疯狂,没有理会她。几天后,辛蔡听说夸奖了她的老师被开除了。辛蔡不相信,找上门时被师母骂得狗血喷头。她心里难过,跑去求沈孝真。沈孝真不领情:“我好脾气劝你的时候你不听,现在后悔也没用。有时间去关心外人,还不如多花点时间担心养你的舅舅吧。”
辛蔡惊慌不已,她极尽谦卑地认错并答应在考卷上写沈孝真的名字。辛蔡没有人聊天,没有人陪着玩游戏,而听课至少让她觉得时间没有那么漫长。期末领成绩单的时候,辛蔡很难过,因为舅舅会失望。一次次,舅舅都温和地鼓励她要努力;她也认真地答应着。
可是她没有办法,她拿到的成绩单是沈孝真做的试卷。而沈孝真不可能会为了她的感受去努力学习的,这个时候她总宁愿舅舅像舅母一样不关心她,这样她也不那么难受了。辛蔡后来知道沈孝真的爸爸是投资公司的老板,影响着很多中小企业的资金运转;同时也是学校的董事之一。
辛蔡没有想太多,她只知道一件事:她惹不起沈孝真,惹不起跟沈孝真有关的人,而且她也躲不起。她是一个听话的布偶。
天空飘着蒙蒙细雨,辛蔡仰着脸闭上眼,任雨丝点洒在脸上。听到小跑的脚步声在逼近,辛蔡警惕地睁开眼,擦掉雨水,看到了一个同校的女孩正喘着气。女孩递出一个精美的小信封,平静地拜托道:“请帮我把这封信交给二年1班的金明学长吧。”
辛蔡不假思索地回绝:“不要!”说完她急步走开。
女孩追上去把信塞到辛蔡的手里后拔腿就跑。辛蔡想追人还信但被经过的车子挡住了。辛蔡把信拿了两天,好几次想把信给扔了,但是又怕自己毁了别人的姻缘。最后她把信夹进了金明的储物柜中。
如果时间可以倒退,辛蔡发誓她一定会把信丢掉的。
送信后的第二天下午放学后,辛蔡被叫到学校垃圾池旁。虽然被整了很多次,但是她也还摸不清沈孝真的习性,她能做的就是做好心理准备。沈孝真说她男朋友送的耳钉在教室里丢了,辛蔡既然负责班里的卫生值日就应该把耳钉找回来。
辛蔡不想去纠结沈孝真是否丢了耳钉,也知道她不可能愿意用捡回来的东西。她只是长呼一口气,然后卷起袖子,解下领带横掩住鼻子绑在脑后,提来垃圾袋仔细翻找起来。沈孝真接过零紫新奉上的口罩戴上,嫌弃地走远了几步。
找了一段时间,辛蔡感觉到饿,心里想着食物,眼睛看到的却是垃圾,一股反胃的气流攻上喉咙。直到天色变得昏暗,出去吃过饭的沈孝真才一摇一摆地回来说不想找了,辛蔡获释般迅速跑离垃圾池,瘫跪在地干呕,扯掉领带大口大口地呼吸。
“看你这一身脏死了!快点跟我们去洗洗吧。”零紫新整整自己的口罩说到。
站在卫生间门外,辛蔡犹豫了一下后安慰自己:被淋一身是在所难免的,逃也没用。根据经验护住脸,慢慢走进厕所。随着辛蔡的一声尖叫,零紫新拿塑料水管对着她放水。水龙头被关上的时候,辛蔡已经湿透了。
沈孝真走上前,露出迷人的冷笑:“畸大婶,知道你做错了什么吗?我是不知道你是过得太委屈还是心地过于善良,居然帮那个贱人送信给我男朋友!”
原来如此!辛蔡轻轻吹掉上嘴唇的水,小声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好吧。这次我原谅你,今天过后不再追究。”沈孝真说完反常地笑了,带头走出卫生间。辛蔡刚松了口气,就听到了关门的声音,她急忙转身冲向门口,发现门被锁上,她惊慌地边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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