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说着,却见房门打开。肖倩自门中出来,眼里噙着泪珠儿,径直寻院外竹林奔去。
“倩儿。”黎不救呼唤一声。
肖倩略一顿足,便掩面抽噎飞奔而去。
穆子降心道:“这姑娘果真怪异,只不知黎老前辈如何安排。”
黎不救摇摇头,道:“由她去吧。”
此时雪芽自屋内出来,穆子降因心知肖倩脾气怪异,方才见其掩面哭泣恐雪芽有甚不测,忙上前问雪芽情况。
雪芽道:“方才肖倩姑娘为我针灸疏导体内逆冲真气,问及我家人父母,我只答不知,她便突然离去。”
穆子降、辩都、高兴山正寻思这姑娘好是怪异,却听黎不救道:“雪芽姑娘,你可与丹朱剑庄有何关系?”
雪芽摇摇头,道:“除却曾于丹朱剑庄借宿数日外,并无其他关系。”
黎不救沉思道:“这便奇了。”
雪芽问道:“黎老前辈,莫非这其中还另有原委不成?”
黎不救伸出两根手指道:“老夫有两个弟子,一个是羊角城肖公卿,一个是爱女黎蛰。”此后,黎不救陷入回忆,缓缓说道:”数年之前,羊角城徒儿家受莫名之灾,化作灰烬,老夫行医羊角城,恰逢经过肖家,便将重伤昏迷的肖倩救了下来。”
雪芽道:“黎老前辈,莫非肖倩姑娘便是肖公卿城主的女儿?那此事与丹朱剑庄又有何关系?”
黎不救道:“待肖倩醒转,便问老夫表妹徐九雪下落,因老夫当年未曾见徐九雪,便只救得肖倩一人。”黎不救顿了顿道:“只不想倩儿哭诉,当年羊角城纵火行凶之人便是她姑父徐永昌。此人不但害了徒儿夫妇,一把火将肖府烧的干干净净,竟连其亲生女儿徐九雪也不放过。”
穆子降惊道:“羊角城之灾,竟是徐永昌做的?此人心肠再如石铁,但如何对亲生女儿也下这般狠手?”
黎不救道:“此事老夫也不好定夺。倩儿说当日于火海之中,真真切切看到那人肆声长笑,其容貌、武功便是徐永昌无二。”
穆子降道:“只不想徐永昌竟是这等心肠狠毒。”
黎不救摇头道:“此事老夫与肖倩也有过怀疑,因此与其对峙,徐永昌竟又咬定此事乃老夫东床坐天、坐地所为。但毕竟此事是肖倩亲眼所见,故此这半年徐永昌为救长女徐九香,已来苦求老夫数次,皆被倩儿拒于门外了。”
雪芽道:“黎老前辈,有些话雪芽不知当不当说。”
黎不救道:“小姑娘,有何话便说来听听。”
雪芽道:“羊角城受此灾难,江湖早有猜测是因荆轲遗匕而起。肖倩姑娘单凭武功、相貌而断定所见行凶之人是徐伯伯便不足为据。第一、论武功,天尊教与全真教武功同宗异派,难分难辨;第二、肖府若受火灾,必定焰火浓烟,肖倩姑娘既在肖府之中便看不甚切,或是将身影相似之人误作徐伯伯也未可知。再者,当日子降哥哥被天尊教香主法宇儿用荆轲遗匕所伤,所以雪芽斗胆猜测,羊角城肖府灾难,恐与黎老前辈东婿天尊教主脱不得干系。”
黎不救叹息道:“老夫何尝不是如此想过,爱女黎蛰便是为此事恼那俩小子,竟数年来不知行踪。”
雪芽道:“黎老前辈,此事下结论尚早。我先去竹林安慰下肖姑娘。”
黎不救点头道:“也好。”
待雪芽行去,辩都将所来缘故与黎不救道来。
黎不救道:“江湖中事恩怨纷争,难辨对错。愈加辨明各派正邪,愈加糊涂,早失孤先发之明。故此,老夫于江湖中便也不杀人,也不救人了。”
辩都心道:“我本欲来求黎不救为塔察兒阿巴嘎治伤,方才听其言于江湖中人再也不救了可如何是好?”当下求道:“黎老神医,塔察兒将军身负我元朝疆土重任,于社稷安危关系重大。现今有伤在身,请黎老神医生仁慈之心,不吝出手相救。”
黎不救道:“老夫便救得他来,他再执戈动兵,那便是害得别人。”
辩都道:“兵法之道‘全城为上,破城次之’塔察兒阿巴嘎重用贤士,爱惜兵卒,虽是两国交战,短兵相接,自然是以劝降为重,顾及两国百姓安危。”
黎不救冷道:“哼,听闻蒙哥大汗扬言,若破得钓鱼城便屠城三日,江湖中早闹得沸沸扬扬,事情恐非如世子所说一般吧。”
辩都道:“此事恐为‘忽必烈’阿巴嘎为破城门,所用攻心之计。此事与父汗、塔察兒阿巴嘎无关,作不得真。”
黎不救道:“若真如此,也可一救。但老夫于江湖有言在先,若得一书便救一人,不知世子可带了何书?”
只听辩都道:“有《吕氏春秋》一部。”
黎不救捋起胡须笑道:“世子当真和老夫开玩笑,老夫这庄中便是十部《吕览》也拿得出来。”
辩都道:“黎老神医,这部书为大篆竹简,原为北宋赵佶所藏。乃塔察兒阿巴嘎破汴梁城时自完颜守绪手中所得。塔察兒阿巴嘎因不喜此书,便许了我来。”
黎不救双眼泛过精光,心道:“宋徽宗所藏自是旷世珍宝,听辩都所言此书竟似是吕子不韦善本不成?”便道:“如是这样,世子先引老夫去看下塔察兒大王情况。”
当下黎不救寻着肖倩,命引马备车一群人寻着塔察兒营帐行去。肖倩与雪芽在马车内聊些羊角城往年趣闻旧事,高兴山便御马驾车。辩都、穆子降二人乘马在前。黎不救知塔察兒营帐甚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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