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界碑所在一丈前分毫鬼气都没有,干净得不可思议。
源源不断的鬼物自界碑后突兀出现,界碑就像一道分界线,分界线后便是不能触及的另一个世界。
洛珩随手一剑劈过去,将已经冒头的鬼物斩落,倒也不是没有漏网之鱼,只大部分害怕地缩了回去,也有胆大地加快速度往旁侧溜去,而它们也很“运气好”地没被追上杀死。
事实上,不过是四人没打算将它们杀死。他们什么都做了,让沙鹰族坐享其成吗?哪有那么好的事呢。
“我们也分开吧。”
洛珩甩了甩灵剑,将上面沾染的阴气甩掉,心想迟早要把上辈子用惯那把神剑再拿到手,“说不得灵物已经出世,被哪只鬼物携着在我们来之前就离开了。”
被沙鹰族的碰上都是小事,最怕那鬼物往外跑,要么死在路上,要么逃到无常间被杀掉。那就比较麻烦了,无常间那么多人,谁知道被谁拿走了。
宴山君不置可否。他本不是为灵物而来,只帮他们寻找也无不可。
沉灼是定然要和兰归黏在一起的,幸而他们来的方向是没遇见的,便排除了一个方向,洛珩便画了个草图,分了三个方向环形寻找,最后仍是在界碑处碰头。
兰归忽然道:“若是灵物尚未出世呢?”
洛珩也想到了这点,道:“这倒不用担心,我这几日无事,多炼制了一具傀儡,现可将其留在此处看守。若灵物在我们离开后出世,那傀儡有我一半实力,也足以夺取了。”
兰归和沉灼选了西面,宴山君往北,洛珩便选了东面。
上辈子却不是如此,他那时也是第一个到,阴阳镜就安静地躺在界碑前等着他去拾取。不知这辈子是什么变数,最好不要是天道有所察觉了,否则便难办了。
分开后,沉灼便拉着兰归放慢了速度,黏腻地腻歪了一会儿,才继续往前走。他们越走越深,渐渐连鬼物的影子都不能看见,这时一道虚影一闪而逝,沉灼眼尖地发现那虚影手中拿着一个物什,看上去正是一面镜子。
他连忙道:“你在这里等我,别乱跑,我去追回来。”
兰归有些迟疑,但他还是什么也没说,只乖巧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留在原地等他。
沉灼走后,兰归便寻了棵大树背靠着坐下,神色警惕,一直看着正前方,一刻也没有松懈。
可是他的眼皮却忽然仿若有千钧重,立时便要粘到一起。兰归立刻意识到了不好,强自打起精神,可莫名袭来的困意反而更浓了,心理紧绷着,生理却产生了懒洋洋的感觉,几乎连胳膊肘都疲累到抬不起来。
兰归心知若是睡过去,恐怕就将遭遇不测,便狠狠咬着牙,掏出一把匕首在手臂狠狠划了一道口子。
鲜血争先恐后涌出,勉强将他的睡意抵消一二,这时却有人自密林中漫步走出,雪白的赤足踏在草地上,有一种别样的魅惑感。
兰归举起匕首在身前地面迅速画了个半圈包围住自己,阵法落地即成,他便松了口气,抬起头来。
“你是……?”
他皱着眉,隔着模糊的视线努力分辨眼前的人,他看着这少年觉得很是眼熟,可是以少年艳绝的长相,他绝不会只觉得眼熟。
少年指尖抚过红唇,笑了笑,道:“兰哥哥,好久不见,我对你、甚是想念呐。”
兰归一愣:“你……?”
这个称呼——章昔?!
他狠狠闭了闭眼,又费力抬起完好的那只手揉了揉,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少年盘腿在他不远处坐了下来,歪着头一派天真无邪的模样:“是呀,兰哥哥,你没有猜错呀,我就是章昔。一别五年,兰哥哥可好?”
“你……你没事?”兰归心生不妙,无论眼前这少年是不是章昔,对自己的敌意都是真切的,为今之计只能拖时间,等沉灼回来。
他是想问章昔当年的事,但是敌非友,傻子才会告诉他。
少年弯着眼睛道:“是啊,我没事。可是我知道,兰卿他有事。我呀,可是亲眼看着他被人击散了魂魄呢。”
他说着,站起来道,“我知道你在等什么,别等啦,我叫人拖住了他。一时半会儿,他是回不来的。”
那个他,自然便是沉灼了。
可让兰归感到奇怪而诡异的是章昔提起沉灼的深情,好像他和沉灼才是一对深情的眷侣,每个字都含着无上的情意,言辞间满是对沉灼痴缠和眷恋。
章昔一步一步走近,他微微抬起右手,细白的指间是一枚银针,针尾系着一条红色细丝,蜿蜒着缠绕在他手腕上。
兰归看着那针也觉得眼熟,印象里好像谁和他描述过,可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别怕,我会对你,很温柔的,必定叫你去的、生、不、如、死。”他温和地笑道,“至于他……我就收下啦。”
兰归出了一身冷汗,身上每一个细胞都在大叫着危险,可是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章昔走近,轻而易举破掉了他匆忙立下的防护阵法,脑海中演练了无数遍要如何反击,现实却只能任由章昔将那枚银针刺入他的太阳穴。
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尽他的理智,他无力地滑落在地,四肢痉挛着蜷缩起来,却不能将疼痛消磨半分。
章昔只笑着看着他无助挣扎,直到停止呼吸。
“呵……也不过如此啊。”章昔压抑着瞬间爆发的情绪,前世的不甘和嫉妒交织成网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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