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一种本能的羞涩,我闭上了眼睛,接下来要做什么,教导礼仪的嬷嬷只是拿给我一只象牙雕的彩罐,上面画了一些让人耳红心跳的画面,我不敢看,又无法去问母亲,只匆匆看了一眼,就糊里糊涂又把罐子给藏起来了。
我的慌乱被思淳看在了眼里,他俯□,那龙涎香的芬芳离我越来越近,渐近渐浓,然后,轻轻地在我的额头上印下深深地吻。
只听他在耳边低语:“别紧张,王妃,别紧张......”
我睁开眼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思淳却轻轻把合欢百子织锦被往我的脸上拽了拽,只有额头与眉眼露在外头,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温柔起来,尽管平日的思淳也是温润如玉的,但是那种温柔的眼神,我还是第一次见过。
他的眼里有一些迷醉,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的吻已经绵绵密密地印在我的额角眉梢,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如月下涨潮的波涛,一浪接着一浪,有一些莫名的澎湃在这样的夏涛春潮中涌动出来。
我在迷蒙中,只记得一缕缕的淡影在绣帐上摇曳,思淳的温柔让我几乎没有疼痛,模模糊糊地又在他的怀抱里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思淳仍然没睡,我枕在他的胳臂上,他的另一条胳臂紧紧扣着我的露出锦被的肩头。
我摸摸被我拿来当肉枕的胳膊,已经很凉了,就问他:“王爷,您怎么还不睡?你尽管把胳膊拿掉就好了,我睡着了很沉的。”
思淳微笑了一下,却没回答我,而是问道:“王妃,你的闺名是什么?”
“唔,”没想到他会问我个,我说,“莹心。”
思淳笑意不减,道:“那我以后叫你心儿,好么?”
我想了想,摇头道:“不好!”
思淳疑惑,我才说:“太子妃的名讳是明心,你叫我心儿,冲撞了娘娘的名讳,且我家几位堂姐名字中都有一个‘心’字,王爷叫我‘心儿’就不怕唤错了人。”
思淳道:“没事,我只在这屋里叫你,只有咱们两个人能听见。”
只有我和他能听见,就是只属于我们两人的秘密,我笑眯眯地点头,道:“好吧。”
思淳仿佛很高兴,又轻轻地吻起我的额头和眉毛眼睛,这一夜,他紧紧地把我拥在怀里,情热如火处,不住地呼唤我“心儿”......
从我嫁入英亲王府的那日起,思淳就日日歇在我的屋子里,奴役们都知道英亲王娶了年少的嫡妃后,恩爱非常,这话渐渐传了出去,成为京城里人们津津乐道的佳话。
辛夷榭里春意深深,王府的其他女人那里就打翻了醋海。我没嫁过来的时候,思淳一月之中也不见得进一两次后宅,妾室雨露虽少,但大家都是半斤八两,谁也不攀比谁,倒也相安无事,自从思淳与嫡妃恩爱的佳话人尽皆知之后,那些侧妃庶妃们也就沉不住气了。
起初的一个月,她们畏惧我嫡妃的身份,还不敢造次,后来沈侧妃和刘侧妃见我性子和软,便渐渐地显出不恭敬的苗头来,我顾忌王爷的脸面,不愿叫外头传出英亲王府妻妾不和的闲话来,便曲意俯就些,谁知越是如此,她们越是得寸进尺,后来一发连那几个庶妃也敢欺压到我头上来了。
这一日,她们来给我请安,照样是傲慢无拘,长宁侯府跟过来的嬷嬷,哪里敢管这些出身显赫的侧妃?沈侧妃则又给我讲了一个疯颠的娘生出疯颠女儿的故事,惹得侧妃庶妃们哈哈大笑。
我怒火满胸,这些人越发地登鼻子上脸,她们对我无礼也就罢了,还牵扯上母亲,肆无忌惮地来戳我的软肋,我拼尽全力忍下想要过去扇她的冲动,钧窑霁红釉薄胎盖碗与紫檀雕四合如意云纹的大案冲出清脆的响动,我冷冷地说道:“你们出去吧!”
震惊与讶异在妾室们的脸上闪了几闪,被正室相逐,搁在一般的权贵家里,也是妾室极大的耻辱。
不过沈侧妃很快恢复如常,她认为凭我的性子,下了逐客令之后也必不敢怎么样。
妾室们在沈侧妃的引领下,行礼告退,眼神中没有一丝畏惧之色。
其实我也很紧张,我知道这样下去,一定不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嫡妃,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虽然是长宁侯府的嫡出小姐,但是母亲在我九岁的时候就神智不清了,公侯家的女孩儿,十一二岁就会跟着母亲学习当家理事,我却只能跟着雅纹学些书法针线。
后来明心大姐姐从东宫派来了一位嬷嬷教我,可宫里的嬷嬷主要教导礼仪,顶多再教给我一些看帐理财的本事,至于后宅的心机伎俩,东宫嬷嬷没有义务教,更不敢教。
娘家人靠不上,我只有一个夫君可以依靠。
晚上,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思淳。我的确是处心积虑地要给那些可恶的妾室告状的,可不知为什么,说着说着,几年来强抑在心底的悲苦一股脑儿的涌出来,我泣不成声,还断断续续地对抱歉道:“王......王爷,是......妾身的不是,王爷把家......交给我,妾身却......却不能给王爷分忧......”
思淳护着我小小的身子,和风细雨地笑道:“何必自怨?你才十五岁,别人家十五岁的女儿,还在爹娘跟前撒娇呢,叫你独立打理王府,是太苦了你了!”
我拼命摇头,上气不接下气道:“妾身连......连侧妃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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