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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筝认命回头将甄翰宵又扶起来,气的不想与他说一句话。
不过甄翰宵这次也老实,任由娄筝扶着,像一只听主人话的大型犬。
一路无话到了娄筝住的小院。
先扶着甄大少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娄筝才拿出钥匙去开自己住的房门。
这时候,还不是很晚,院里几家住户,除了当挑夫的那对父子房中灯熄灭了之外,其他两户的灯都还亮着。
娄筝借着院中的月光,刚打开房门,王勋屋子的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王勋探出一个头来,好奇问道:“阿筝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而后转头却见到院里还有个人,王勋一时间有些发愣,眉头都皱了起来,他疾步走到娄筝身边。
“阿筝,你怎么把甄大少带回来了。”
娄筝一张精致的脸庞就皱了起来,将前因后果与王勋实话说了。
王勋也没想到娄筝去孙记食肆吃个云吞还吃个人回来,最近甄家这事儿闹的沸沸扬扬的,小半个松江城的人都知道了,王勋也有些同情甄大少。
娄筝先进屋把灯给点着。
王勋帮着把甄大少给扶进了屋。
甄翰宵许是真的累了,一被扶到床上,就四仰八叉地躺了下来,好似这里是他房间一样,一点也不客气,让娄筝一阵无语。
王勋闻到甄大少这一身的酒味,又看了眼比女人还耐看的娄筝,就担心起来。
“这甄大少就这么放着也不行,还有你这里就一张床,现在被甄大少占了。你晚上睡什么。”
娄筝瞧着一人几乎占了一整张床的甄翰宵,也觉得棘手。
这房间内的床是户主以前置办的,估摸着本就想租出去,所以房间内都是最简单的木床。
松江城地处大宋偏南,并没砌炕,这木床不大,堪堪够甄翰宵一个人睡。如果再加一个人就要叠罗汉了。况且娄筝是女子。怎么也不会真的与甄翰宵睡一张床的。
王勋想了想,“阿筝,我屋里还有一面门板。我搬过来,今晚你就将就下,打个地铺,有门板隔着。比直接睡在地上暖和。”
娄筝点头,现在也只能先这样了。
娄筝去厨房烧热水。王勋帮着把门板扛过来,又拿了两床旧被过来给娄筝铺好。
在开水中加了些葛花,做成简易的解酒汤给王勋,让他喂了甄翰宵喝下。
做完这些娄筝就让王勋回去歇着了。他明日一早还要去茶楼上工。
娄筝坐在屋内木椅上,瞧着床上似乎睡过去的甄翰宵,无奈地摇摇头。走到临时铺的板床边,准备休息。
身体下的木板床下面许是只垫了一层薄薄的棉花。睡在上面有些硌人,但是甄翰宵却觉得心中很安宁,他这些年一直为家中生计操劳,在外应酬管着好几家铺子已经够累,可每天回家却也不得好好休息。
几个爹总是为了弟弟们争吵,不然就是在甄夫人那里告黑状,再不然就是随意在账房支取家中花用。
母亲眼中却一点也没有他,回到家,他处理完这些乌糟事儿,就更加的疲惫不堪,他想过要放弃要不管,可是他们是他的亲生父母,他始终还是太心软。
今天离这些烦躁的事情远远地,待在这么一个简陋的小屋里,身边还有一个熟悉的少年,就只是这样简简单单的环境,就让他体会了在家中体会不到的安心和舒适。
他扯了扯身边叠的整齐被褥,盖在自己的身上,被褥刚刚晒过不久,有一股暖暖的阳光和家的味道,很好闻很舒心。
头下的枕头还似有若无飘散出一点点清新的香味,分不清是什么香味,但是很好闻。
甄翰宵不禁嘴角微弯,他想起扶他回来的少年,没想到擦干净一张小脸竟然白白嫩嫩,比许多女子都要好看,而且屋内也很干净,完全不像是个独居在外漂泊的男孩儿。
甄翰宵虽然不是全然醉酒失去意识,但也是有些真醉的,他那醉酒的模样不完全是装出来的。
心里正难得柔软的想着这些,突然胃部一阵不适,而后他脸色就一变,“呕”的一声……
娄筝刚掀开被子,就听到了床上的异样,一张本就沉郁的脸顿时就都黑了。
她忍不住怒道:“甄翰宵!你赔我被子!”
这呕吐的感觉来的太突然,甄翰宵自己也傻眼了,顿时酒醒了一半,可是听到少年有些尖利的怒声,他下意识的就开始装醉装鸵鸟……
娄筝来到床边,就见到她昨天才花大工夫收拾的床铺已经狼藉一片,还飘散着恶心的味道。
都这样了,甄翰宵还睡死在床上。
娄筝气的脸色通红,用力在甄翰宵身上踹了几下泄愤,这才跺脚去厨房端水来收拾。
娄筝踹的不轻,甄翰宵却愣是绷着脸皮忍了过去,等娄筝一走,他忙伸手揉了揉自己劲瘦的腰部,自言自语道:“这小子,看着瘦,没想到还挺有劲儿。”
抬眼一看到被子和自己衣服上沾到的呕吐物,他恶心的也差点要再吐一遍。
把被子直接扔到一边,用热水擦了床和肖哲的衣袍,娄筝才得空去休息,这么一忙,都快三更了。
也不管甄大少没被子盖会不会冷,娄筝气哼哼的钻被窝睡觉。
等房间内的灯被熄了,甄翰宵才睁开眼睛,黑夜中,他朝着娄筝的方向看过去。
没被子盖,虽然有些凉飕飕的,但是他嘴角却忍不住的往上翘,连他自己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发神经,对着一个少年心地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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