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从自己的袖子里还掏出一小瓶酒来,我说,“给我也来点。”这里没人管束,我的胆子也大起来,喝醉了大不了睡一天。
吴妈犹豫了一下,看我要发火,然后找个杯子给我倒上一点,我尝了一口,真辣,眼泪都辣出来了。不过,好像身上有点发烫。
吴妈尽责的帮我烫肉烫菜,然后自己也吃。
我们俩也不用管时间,就这样慢慢的吃,吃得浑身发热,再加上酒劲上涌,我开始发晕了。
好像是吴妈扶我上的床,当晚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日上三竿才睁眼。就是头痛得厉害,汗,老白干不是好喝的。
吴妈好像就在外头候着,听到动静就进来了,端着碗黑乎乎的东西。
“醒酒药?”
她点头。我先端起旁边的清水,用青盐漱口,然后再喝醒酒药。
从这天开始,我不再怨恨,而是每日用五个时辰看书,遇有不懂的便一并记下来,待小柳来了之后交给他出去帮我问。至于他去哪问,不关我的事。不过,他搬来的书越来越多,我发现在这里面总能找到我要的答案。
还有一个收获就是跟着吴妈逐渐学会了手语,我们俩渐渐也能聊天了。不过,她和我一样,是不能离开这里的。
这样的平静日子过了半年多,夏天来了。林府又送来了裁制的新衣,但五哥要找四哥来替我看病的事也如预料般的没了后话。
小柳再来时,我不再追着他问他主子还有多久当皇帝了。我慢慢又找回了昔日在石兰苑里借书里的世界寄托心情的生活。
而且,别无寄托之下,我真的快博览群书了。从初时看话本到后来连诸子百家都看。现在在看的是《太史公书》。
忽然有一天,吴妈比划着告诉我,让我晚上不要出小楼。
“有人要来?”
吴妈点头。
“是谁?六哥?”我还是叫他六哥,这么多年了,改不了口。
吴妈表示她不知道。
我不再问了,只是平日都习惯晚饭后在院中走一走的,今天势必不行了。上次六哥讲他在这里见过人,想来今天也是。
晚饭后,我在书桌上摊开书慢慢看消磨这段时光。
行文精彩,我看得有些入神。直到感到眼睛微微发涩,这才抬头稍作休息。
传来有人上楼梯的声音,脚步不轻不重。别苑中太静,我不知不觉竟有了副好耳力。
是谁?
我操起旁边的擀面杖,站到门后。这擀面杖是在厨房拿的,我在跟着小柳练棍法。他一月一来,把招式教给我,我就自己天天练习。四哥说过,四体不勤的人是活不太长的。
来人推开了门,我在门后,从门下的空隙看到一双穿黑色鞋子的脚,上面有同色的绣纹。
“十一?”
是六哥,哼!你还上来做什么?
估计六哥低头看到了我藏在门后的脚,他直走进来在书桌旁坐下,翻看我看着的书。我就不出来,不信你不回去。
“吴妈,去把我上回住过的房间收拾一下,我今天就歇在这里。”过了许久,他慢条斯理的边翻书边说。
我把门推拢,“我要休息了,六哥请回。”
“我还当你跟猫头鹰一样站着都能睡呢。十一”他拍拍旁边的凳子,示意我坐过去。
这是我的房间,我要赶你走还不容易。我走回床边坐下,把擀面杖往旁边一放,径自开始解外衣的扣子,表示我要休息了不是句空话。
他摇摇头,站起来往外走,走到门边顿住脚,“多谢你还肯叫我一声六哥。我知道对不住你,等以后一定会好好的补偿你。”
他合上门出去,我跑过去闩上,然后把书拿到床上看。听得他去了旁边的那栋楼休息。
把六哥住在这里这事排出脑子,我继续聚精会神的看书。
过了不晓得多久,有人敲门,“十一小姐,六爷让我来问问你怎么还没有睡?”小柳的声音。
我把书合上,管天管地还管我几时睡?我都是什么时候想睡再睡,睡到自然醒才起来的。这里又没人需要我晨昏定省。
这么久没人管束,突然跑来个人管手管脚,真烦。
我知道六哥是看到我映在窗纸上的身影,为了耳根清净便‘扑’地吹熄了烛火睡下。
外头没动静了,又听到脚步声走回房去。
第二天早上,我迷迷蒙蒙听见外头在说话:
“去问问她怎么还不起,是不舒服还是怎的,这都什么时辰了?”
“是。”
小柳当然不是敲门问我,而是问吴妈,小柳也是懂手语的。
我慢吞吞的坐起来穿衣服,六哥怎么还没走啊?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把自己当成别苑唯一的主人了。对于除了吴妈、小柳以外的人都很排斥。
我穿好衣服,然后打开门,吴妈把洗漱的东西端了进来。
我洗漱好,吴妈又示意我下楼去吃早饭。唉,平常都是在房里就用了。我下楼去,六哥已经在桌边坐着了。
“六哥,你还要在这里办事么?那我要不要回避?”
六哥似乎等得有了火气,冷着声音道:“我的事办完了,你怎么睡到现在才起?”
“我又没事,就睡醒再起来啊。”又不用去老太太那里挣表现,其实日子还是挺自在的。
六哥蹙眉,“算了,先吃饭。”
吃过饭,六哥明显有话同我说的样子。我便老实留下,而且主动开口,“六哥,你把我放在这里我起先是怨的。不过,现在、以后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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