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峥手里捏着那张银.行.卡,捏得很紧很紧,指节都发白了。丁兰心盯着他的手,生怕他会硬生生把这张卡给折断。
这个时候的祁峥看起来有点可怕,浓眉紧锁,眼睛通红,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下巴上的线条因为紧咬的后槽牙而显得更为冷硬,瞪着丁兰心的目光仿佛像是要吃了她。
丁兰心却没有丝毫的紧张,话说出口,木已成舟,她只是觉得松了一口气。
她目光柔和地看着祁峥,什么都没有说,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祁峥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他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卡,问:“你都想好了?”
丁兰心轻轻点头:“想好了。”
“呵……我好像,都没有资格,来挽留你。”
祁峥的声音低至尘埃,透着荒凉的气息,“我刚才一直在想,要怎么样才能叫你回心转意,可是想来想去,发现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我自己。”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来看她,眼神已经变得很柔,还有一点忧伤,他伸出手抚上了丁兰心的脸颊,温热又粗粝的手掌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流连,片刻后,他收回手,缓缓地说:“丁兰心,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欠你的钱,我一定会还。”
说完以后,还不等丁兰心有所反应,祁峥已经快速地打开车门,下车离开。
丁兰心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就觉得好无力,她靠在座椅上发呆,很久以后,才启动车子离开医院。
早高峰的道路有些拥堵,丁兰心开开停停,夹在出行的车流中,明白着急也没有用。
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绿灯时,她麻木地看着前方的红绿灯和倒数计时灯牌,红色的数字一格一格在跳动,丁兰心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看,看着看着,眼睛越来越酸涩,一眨眼,猝不及防的,一滴眼泪就掉了下来。
丁兰心呆住了,抬起手抹了抹自己的眼睛,指尖一片濡湿,她张了张嘴,慌乱地扯过纸巾去擦眼睛,但是无论怎么擦,眼泪还是无声无息地溢出眼眶。
到后来,丁兰心放弃了,干脆趴在方向盘上,也不管后面车子摁响的喇叭,任凭自己痛哭出声。
她放弃了那个男人。
所以,再也没有人会拍拍她的头,戏谑地叫她一声“小矮子”了。
这是她自己做的决定,丁兰心想,她一定不可以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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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终于来到这个城市,春雷炸响,寒冷的冬天彻底离去。
钟黎明经过抢救,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三月中旬,他经历了手术,手术历时六个小时,成功完成。
这一切,是江丹告诉丁兰心的,在电话里,江丹有些紧张地问:“丁小姐,你……是不是和祁峥吵架了?他这些天天天在医院帮忙,但是都不怎么说话,我能看出他心情很不好,我想,是不是因为黎明医药费的问题,让你们闹矛盾了?”
丁兰心语气轻松地安慰她:“没有,丹姐,你千万不要多想。”
她带着甜甜搬回了娘家,沁雅华庭1201室的门已经锁上很久了。
搬走以前,丁兰心把1202室的钥匙还给祁峥,又问他要回自己家的备用钥匙。
祁峥的脸色臭得要命,但还是把钥匙交给了她,丁兰心转身要走,他叫住她。
“你还会回来住吗?”
丁兰心回头看他,说:“甜甜上的幼儿园,还是离我爸妈家比较近,所以,短时间内我不会住回来了。”
祁峥说:“那我把房子还给你,我另外去租房子住,这一间你给我住,起码损失一半租金。”
“祁峥。”丁兰心劝他,“有时候,你应该学着变通一下,不是每一种坚持都叫有骨气,我的房子没有让你白住,你每个月都在交租金,但是房租收多少,或者愿不愿意租给别人住,是我说了算的。况且,你也应该为祁嵘想想,这里离他的学校很近。”
她的话叫祁峥无法反驳,如果他只是一个人,一定会想也不想地就背起大包,离开这里。他是男人,用这么点钱霸着一个女人的房子住,实在是丢人现眼,可是祁峥终是狠不下心,因为还有一个祁嵘在。
他自己吃苦倒没什么,但他真的不想祁嵘再跟着他吃苦了。
对于丁兰心的离开,祁嵘惶恐万分,他有些感觉到祁峥和丁兰心吵架了,因为兰心阿姨都搬家了呀!
祁峥每天的脸色都黑得跟锅底似的,对着祁嵘不是呵斥就是不理不睬。祁嵘吓坏了,想到那天晚上自己对丁兰心说的话,后悔得不得了,他想自己一定是闯祸了,破坏了丁兰心和祁峥的关系,如果被祁峥知道,他估计会被打死。
丁兰心又恢复到了以前的生活,唯一不同的是,她依旧在上班。
跑了几个月的医院,她已经习惯了,每天刷一下医药网站看看自己区域里各个产品的销量,也成了临睡前的固定功课。
因为医药代表工作的特殊性,丁兰心和祁峥并不常见面,通常一周也只进办事处一回,六个人开一个简单的碰头会。
这是祁峥一周里唯一一次见丁兰心的机会,除了发言时讲工作进展,多余的话他一概不说,几个同事都是人精,没多久就发现他们的丁主管和祁峥不太对劲。
三月底面临季度结束,丁兰心算了指标和达成,赋江地区还有一定的缺口,最后三天,曹振平在电话里给他们下指令,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压货!
祁峥压力很大,他手上只有四家医院,有两家是丁兰心谈下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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