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站,我留着十七岁的长发,戴着我的白边镜框的眼镜,穿着韩版的蓝色修身t恤,蓝色的牛仔裤,以及永远比脚大一号的蓝色的运动鞋。除了脸色苍白,和被我染成酒红色的长发和斜斜的刘海之外。我仿佛全身都是蓝色,这是我,特意换掉的衣服,因为总觉得。会碰到她。海蓝色,总会为第一眼的相遇加分的。
济南站的凌晨两点钟,我提着我那黄红相间、惹满了灰尘又破旧的行李箱,随着一群形形□□的人群走出来出站口。迎面吹来了一阵夏天的风,只是在济南的夏天,白天的风迎面吹来的是让人闷热的慵懒,而夜间的风则是像一把把从冰箱取出来的刀子,那刀口轻轻的划过路人穿着短袖的胳膊。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总会让人忍俊不禁的骂一句“奶奶个腿的真他娘的冷!”
我把行李箱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那是一个胡同,胡同里是一家接着一家的那种便宜的小旅馆。那种地面的泥垢堆积了一层一层快要发霉的,床单上散满了肉眼看不到的梅毒的那种。也许还会是你掀开那洗的发白的旧床单之后,一窝蟑螂会落荒而逃的那种便宜小旅馆。可是因为这旅馆建设在火车站附近,价格水涨船高了。门口那白木版红油漆粉刷的大字,也变成了“xxx大酒店”。
我拿出一件外套套在身上,感觉那夜风的刀口已经很难透过那一层薄薄的人造纤维来割伤我的皮肤了。我身后有一个老人,可能是小胡同里月光照进来只一半,所以那张脸才显的格外的阴沉、显得的格外的苍老吧。那老人笑着,背着手,腰间背着一个小包。那声音沙哑而略带着不耐烦。她问我:“小伙子住宿吗?”
我吓了一跳,连忙摆摆手,示意她不用。这老人格格格的笑着,走进了我。我有些害怕,我最怕的就是这种胡同里遇见这种阴森笑着的人。那老人轻声的问我:“有小姑娘的哟!看一下吧?”
听到这句话我忽然没有了那种紧张的恐惧感,但是这事情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当一个男人全部心思和精力都放在一个女人身上的时候,别的什么诱惑都拉不住他。这就是男人所理解的爱,尽管听起来看起来十分的幼稚。
我继续回过头收拾我的行李箱,把行李箱的拉链给拉上。我听到身后那老人又再说:“小伙子也有!就是价钱高点。”
我给我行李箱拨弄上密码锁,起身拉开拉杆,一脸鄙视的冲着老人比划比划中指。转身快步离开这个胡同。当走出这条胡同的时候,看到那满街繁华的招牌,那kfc和麦当劳以及国产的李先生的招牌时,我忽然感觉。月光下和灯光下,完全两个世界。哪怕这两个世界近在咫尺,看起来也是格格不入的。
我的电话响了,来电提醒显示着大炮。我拿着拇指在那碎的如果不是因为贴了一层手机膜,马上就会掉下玻璃渣的屏幕上滑动了接听。
“喂?你小子到哪了?我大半夜特意摆了一桌给你接风呢?快点的吧!”大炮的声音还是像含着一块地瓜一样,让人听起来觉得黏黏糊糊的那种感觉。我听的出来,这小子特地跟我说的普通话,只不过在我听来。格外的搞笑,经管我也讲着普通话回答他:“已经下车了,一会打一摩的找你去。地址我忘了,你再给我发一遍吧。”
大炮是我的发小。
一起放屁嘣坑、撒尿和泥那种发小。关于我俩儿时的糗事,我印象最深刻的,村庄外面庄稼田里响应政府号召,新修了一条石板铺成的沟渠。但是那沟渠没有明月天天来照耀,只有村子里的人往里面扔一些麦收后无处安放的麦秸。一层一层、一堆一堆。那时刚上六年级,正值闹腾的年纪。我俩在那沟渠里面偷偷的学着抽烟,然后烟头把那干燥的麦秸给点燃了。真的很壮观!一条一条沟渠相连着,那火势去的极快!可是偏偏烧不出那水泥浇筑出来的石板。于是围着庄稼地一条一条的沟渠都烧着了起来!颇为好看。
当我们控制不住这火势时,才明白,惹祸了!于是我不敢回家,他也不敢回家。我们找了村子里一家没上锁的车库躲到火被大人们扑灭。然后大大方方的回家吃饭,饭桌上我听到我妈说:“不知道谁家的孩子那么熊,把麦张给点了。还没烧着人呢!”
我妈不知道,大炮他妈也不知道。我们两个,就是这种表面上看着挺用功但是学习成绩上不去,表面上看着不打架不斗殴实际上偶尔也会动弹动弹拳脚的熊孩子。
我紧紧衣领,抽身从回忆里走出来。这风真他娘冷!招呼一辆午夜里四处游荡的出租车。我上了车。司机也阴沉着脸,拿着那种极度疲倦的声音问我:“往哪起(去)啊?”
我把屏幕上的地址读给司机,司机说:“太远列!揍不打表咧。五十块钱不能还价哈!”我点点头,这辆出租车就在夏天午夜的寒风里嘶吼着,载着我驶向大炮的店面。
我总是会乱想,特别是夜深人静一个人的时候,我总会乱想我该做些什么?如果要去做这些事情,付出的代价又会是多少?那么这些事情最终带给我的回报是不是会同我的付出成正比?我总是那么习惯性的胡思乱想着。
出租车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行驶着,路两旁的行道树越来越稀少,那些被人用石子弹坏的路灯也越来越少。这已经是不知道是哪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了。我的思绪越来越乱,心情也越来越烦躁。也越来越想见到那个聊得投机心投意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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