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哥你别动手啊——”毕晶心里惶急,扯着脖子大喊,“那人不是段正淳,是阿朱啊——”
鬼哭狼嚎般的声音,在夜空中远远传出去,却没有任何回应,只是扑棱棱一阵飞鸟从树林间惊起,嘎嘎叫着向远处乱飞。毕晶越发惶急起来,自打有了这系统之后,他曾经经历多次风险,好几回甚至差一点被乱刀砍死,乱箭射死,但没有一次危险,让他心里这么恐惧。
这可是拯救阿朱的关键时刻,毕晶无法想象,如果中间出了差错,对萧峰的人生,会是什么样的打击。他会不会心灰意懒,就此彻底消沉下去?又或者狂性大发,变成一个嗜杀成性的狂魔?
四周是黑漆漆的夜色,天空是乌压压的浓云,心底满是不祥的预感。毕晶扯着嗓子喊了半天,半点反应都没有。赶紧改喊阿朱:“阿朱姑娘,阿朱,你别那么傻,段正淳不是萧哥的杀父仇人啊——”
但是,除了黑夜中的回响之外,没有任何反应,阿朱不知道在哪里,又怎么会恰巧经过这个地方,恰巧听到他的呼喊?
“阿朱——啊——”
第二句呼喊话音未落,半天空忽然一个霹雳,撕开浓厚的乌云,直劈下来。随即哗啦一阵巨响,倾盆大雨从天而降,倾泻在毕晶身上,彻底掩盖了他的叫声。
一阵劲风扫过,水波涌起,将毕晶整个身体淹没,冲出去老远。好半天毕晶才从水中冒出头来,连咳带喘,水珠从嘴里鼻子里喷出去老远。半空中落下的雨点疯狂地拍打着他的身体,衣服已经湿透,死死贴在身体上,头上短茬茬的头发一绺一绺的,任由豆大的雨水从头发里流到脸上脖子上,流进衣服里面。
毕晶彻底茫然了,而且惶恐。他本身不算是旱鸭子,可最多也就是在小时候家门口的小河里学过几天狗刨,大学时代的游泳必修课都是混过去的。但现在他才知道,别说自己只会点狗刨,就算是练过蛙泳蝶泳自由泳,面对漫天的大雨,面对漆黑一片的夜空,以及哗哗流淌的河水,只怕也是一筹莫展。游泳池里练出来的水性,放在大自然里,也就是个渣!
最关键的,现在的毕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落在什么地方,又被冲到了哪里,等找到萧峰,萧峰说不定已经见到阿朱,俩人的说不了几句话就会动手,那阿朱的性命……
毕晶急得只想仰天长啸,一阵狂风呼啸,忽然又把他身体斜斜冲出去老远。噗一声,毕晶只觉得大腿剧烈的闷疼,也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当下来不及细想,伸手在周围乱抓,右手忽然一沉,不知道抓住什么,猛一用力,才堪堪稳住身子。定睛看时,只见身体已经来到河边,身子被水冲得与岸边平行,手里却抓着一根巨大的树根。心里猛然一喜,左手抬起来费力地绕到身边,攥住树根的后半截,双臂用尽全力,一点点爬上岸边。
雨势更大了,毕晶跳到岸上,只觉得双手火辣辣地疼痛,拿到眼前一端详,却见手上横七竖八裂了不知道多少口子,不知道扎进去多少树皮木刺,鲜血流出来,又飞快地被雨水冲得干干净净。“妈的疼死老子了!”毕晶嘶嘶倒吸冷气,疼的直跳脚,头却抬起来,向四周仔细打量。
天地间一片白茫茫,入目全是雨水,几步之外,却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楚。毕晶喘息着,强迫自己镇静下来。这一次的任务,有半个小时时间,刚刚这一阵子落水,被弄得昏头涨脑的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但感觉上似乎没多长,如果被雷劈出去不是特别远的话,只要找对方向,说不定还能及时赶到。
顺着河流流向跑是肯定的,但现在的关键问题是,这四面漆黑一片的,也不知道在什么方向,究竟是该顺流跑还是逆流而上?这个要是选错了,那可就越跑越远,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大雨浇遍全身,毕晶遍体冰凉,却已经不顾得这些,只能绞尽脑汁,拼命回忆刚刚落水的每一个细节:自己在通道内,看见萧峰的身影,是从萧峰背后冲过去的,那时候,萧峰背对青石桥,面朝顺流方向。而那一道闪电,劈在通道上,是向前越过那片树林和萧峰,远远落在河水之中的。也就是说,自己现在是在萧峰的下游!
妈的怎么这么倒霉呢?如果是落在上游,加上这一阵子河水的冲击,自己应该已经距萧峰更近了一步。可偏偏是在下游,这是要跑死老子啊!
但这时候毕晶已经顾不上这些了,辨认了一下河水流向,迈开两条粗腿,拼命向着逆流方向狂奔。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喊:“萧哥——阿朱——”只希望能两个人谁能听见,那就谢天谢地了。
地面是石板小路,不像乡间土路一样遍地泥泞,坑坑洼洼。但这条路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早已磨得溜光水滑,再加上暴雨如注,更是湿滑不堪,一不小心就会狠狠摔倒在地。毕晶不管不顾,摔倒了就连滚带爬,爬起来就接着边跑边喊。一路上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嗓子也都喊哑了,只觉得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疼痛难忍,一口气顶在胸膛,憋得胸口隐隐作痛,整个腔子都几乎要被撑爆了一样。
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跑出去多少里路,猛然间一道闪电从空而降,将前面照得一片通明。闪电下,青石桥隐现,一条大汉昂然而立,对面,是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背影。
是他们,是萧峰和阿朱!他们还活着!毕晶几乎喜极而泣,用尽全身的力量嘶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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