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因为别人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在文件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那林田海未免也太过天真了,不管金川一心表现得多真诚又或者多可怜,都改变不了他这几十年都在靠欺压别人来赚钱的事实。
这几份文件有如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大餐,可谁也不知道珍馐下面是否藏着毒丸,林田海不是个安贫乐道的人,但他很清楚什么好处能拿,什么好处烫手,“忽然之间让我做决断不现实,这么多信息一下子砸过来,得容我回去考虑一下。”
“希望别让我等太久,我已经时日无多了。”金川一心也不催促,因为这时候他越表现得急切,越容易让林田海生疑,而且此时关乎犬金兴业上上下下数百人的前途,他不可能完全不准备其他预案。
金川一心是不是真的得了小细胞肺癌,这件事情很容易确定,他有没有像之前说的那样把刺头全都踢出去,也是找几个内部人士一问便知。不得不说林田海动心了,在纽约他事事都要跟达达里奥家商量,获得了极大便利的同时却也受制于人,在京都则完全不需要有那种顾虑,有钱又有人的情况下很容易开创一番事业。
老公去了哪里石田纯子一点儿也不关心,反正那狗东西除了出去花天酒地做游戏,生活里也没别的事儿了。长子就不同了,如非必要的话几乎不会出门,这个点才回来肯定是办了正事回来的,“阿海,你去哪里了?”
“哦,刚才去了金川那里,听说他得了小细胞肺癌,没几天好活了对吗?”家里的男人病的病,死的死,最应该给她依靠的那个又毫无责任心,林田海不免同情起自己的后妈来了,这么多年他从没因为身份而为难过对方,就是源于这份理解。
“嗯,金川叔的病被查出来时已经很严重了,我特意问了医生,现在这情况就算想要吊命都难。”石田纯子对金川一心也是有感情的,相比那个不近人情的父亲,金川一心更符合她对父亲这个形象的定义,“唉,要是他也离开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建筑行业不比其他,施工现场的工人们都是干重劳力活儿的,闹起事情来动静很大,而且没怎么受过良好教育的建筑工人很容易受到鼓动,随便挑拨一下就会热血上头。要不是金川一心这些年来下大力气压制,石田建设怎么可能会这么和谐,几十年来连大型的劳务纠纷都没有发生过。
金川一心向来都是石田纯子的铁杆,要是他忽然因病死了,没了强力人物在背后撑腰的话,理事会里的那些老资格必然借机生事。只要能打击到石田纯子的威信,他们就可以慢慢将石田建设拆散,然后来个鸠占鹊巢。这老头吃定林田海的原因就在于此,笃定他林某人不会对继母的困难视而不见。
“偌大的集团全靠你一个女人支撑,辛苦你了。”林田海摇摇头,羡慕他继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肯定不少,可她在背后所遭受的辛酸又有多少人能知道呢,“要是有什么烦恼的话尽管向我开口,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一定帮你想想办法。”
“其他的事情还好,解决起来无非辛苦一点,可衣笠那块的改建项目明明之前已经谈好价格,就等着过来签约了,可父亲大人病重的消息传出去后那些业主立马就提出加价。”石田纯子好歹也四十几岁的人了,不会看不出这件事有自己这边的人在捣鬼,否则建筑公司的会长是不是病重,跟那些卖房子有什么关系?分明就是借题发挥,漫天起价。
衣笠区马场町就在金阁寺南面,因为地段实在太好,旧城改造项目一直因为价格问题而谈不拢,京都市政府和衣笠区政府都束手无策。石田彰以极强的魄力拍板之后好不容易谈拢了价格,拿下了这个“一类改建项目再开发区块”,可随着他手术失败身体状况大不如前后,又平添了许多变数。
尼本是资本国家,土地都在私人手里,土地所有权变更报备区政府管,可是旧城改造如何拿到私人的土地所有权他们是不管的。石田建设虽然有钱,但这个项目太过庞大,已经达到了公司的极限,再加价他们就无力开发改造了。
按照以往的做法,当然是让金川一心手底下的犬金兴业社员上门去和户主们“恳谈”,但现在不仅石田彰快要死了,金川一心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人心思动的情况下很多手段都要慎重再慎重。石田纯子可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再生时段,如果石田建设的百年声誉毁在她手上,她都不知道如何面对卧床的父亲。
“你信我吗?”林田海忽然说到。
“当然,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的男人就是你。”石田纯子毫不犹豫地说道。
“那石田建设亏得起吗?”林田海接着问道。
石田建设已经在马场町的改造项目上投入太多资金了,如果不能顺利完成项目,或者成本超出预期的话,都意味着要亏损,而且会是天文数字的亏损。石田纯子咬着牙,挤出了她的回答:“只要公司不倒,就亏得起。”
“那我也许可以帮你度过这次难关,不过我需要时间,这个时间可能是半年也可能是一年,虽然需要承担一定的风险,但只要能做成了就能拿到无比丰厚的回报。”林田海没把话说死,可脸上的表情显得自信满满。
“好,反正这些以后都是你的。”石田纯子表面上好像是在说,这些都是你的,败光了我也不心疼,实际上却是在高速林田海,别把这个当成是我们石田家的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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