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我只要一支军队就能让赤沙的红蝎......”说话的人身披银盔亮甲,胸前金色的“钟”字格外显眼,“照,我已经说了我的决定。”钟煦的声音很轻却满是威严,“我相信你受战神的庇护,但刀兵不能解决所有问题。”钟煦将面前尸体的内脏掏出,空气中充斥了死亡的气息,“当务之急是确保暗自窥视蜀城之徒不会妄动,日后我定将逐一割开他们的咽喉。”
“所需之物皆预备妥当,唯欠蛊虫。”严松递上奏本,“严从卿,蛊虫不日即入蜀中大营,接待事宜交由爱卿全权处置,切记万勿慢怠。”钟煦并未接过内臣手中的奏本,“凌蝗官入宫候旨,”自群臣中站出个黝黑的男子,背上生着对蜻蜓般的翅,“谨闻陛下垂训,”煦起身下殿,朝会就此散去。
博录带领赤沙一行来至蜀中行辕,钟照和严松早等在营门之外,“博录兄旅途劳顿,本王和严大人早于帐内布下酒宴,就等给诸位接风洗尘了。”钟照上前拉住博录的手,感觉分外亲切,然而对于虫师,所有殷勤皆为尽力抹去彼此的疏离,与眼前笑容对等者并非自己,而是他们箱里的虫,这也是虫师在世人眼中唯一可利用之处。
“瓶中便是尸血虫,”照的营帐里,博录自怀中拿出长颈瓷瓶,约有手掌大小,“繁衍所需多少时日?”照示意严松接过瓷瓶,“蛊瓶(此处指尸体)足够,时间不是问题。”博录随口答道,“先生以为五百蛊瓶如何?”严松说着将茶递至博录面前,“从卿大人,不是蛊瓶是牛羊还是麋鹿?”博录把茶放于桌案并未饮上一口,“先生,五百瑶琳游骑可否能称上等的蛊瓶呢?”照的嘴角上扬,脸上满是得意,“回王驾,这尸血虫不食腐肉,因而需以旁蛊诱其移向活体,瞬杀之以为蛊瓶,方能繁衍。”博录微微抬头看了钟照,发现他的表情并未变更,正饶有兴致看着自己,明白多言无益,立时转过话锋,“倘以人为蛊瓶,在下可以蜉萤扼其心智,仅存脉搏与呼吸。”钟照向篝火丢去两块木柴,“先生果真心肠慈悲,但这五百人尽皆匪类,万刮千刀亦不为过,这结果也是咎由自取,不需先生劳神了。”博录的心早沉了下去,钟照的恭敬正是提点他不过一介外臣,看来这孽债必然要算在自己身上。
凌蝗正在夜幕下于林间穿袭而过,远处雷泽军营点起篝火,同泻湖中的光影呼应,活像是鬼怪的双眼。空旷平原上出奇静谧,风都没了声响,蝗凌悬浮在湖岸之上,燃起浸油的粗绞线甩向营帐,接着掷出要命的刺矛。一阵骚乱过后,地上的弓弩开始迎击,凌蝗扔下蛊瓶四下退散,不消片刻尸血虫自蛊瓶喷涌而出,凌蝗再次集结,给了雷泽军队致命一击。
钟照正在帐内宴请众将,“此役大破雷泽兵马,凌蝗长与博先生皆是首功,本王必要奏明君上予以褒奖!”大家共同饮下一斛酒,照忽然将杯摔于地上,眼看博录身后的帐布被几只利箭穿破,射入他的后心,“来人,快把这打扫干净,”赵松吩咐下去,几名兵士将博录抬出,同随行虫师的尸体和虫箱堆在一处,驾上木柴焚出冲天的火苗。照看着高大的篝火,幻想出沙城被火吞没的景观,“孟朗,自以为聪明的猎物,是最容易捕杀的。”
钟煦正在刷洗一具新鲜的男尸,“陛下,上将军传来消息说万事皆休。”内臣银在门外跪拜而言,“诏喻钟熊,严防赤沙异动,让他自花都调两千弓弩手以备万全。”说完钟煦将死尸吊起,挑选自己晚膳所用的肉。他只割下了舌头和手臂,放入满是胡椒的木盆中,“吩咐膳房,今晚用秘制酱汁,又贵客到。”
“这肉可是我亲自选的,味道如何?”钟煦看着舜吃下一块,“相较而言,我更爱心肝。”舜拿出个小巧的玻璃瓶,放在几案边,“有了它你就不必担心虫师了,但是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钟煦让侍从将其呈至手中,“当然,本王向来一言九鼎,绝不食言。”两人举杯同饮,没发觉殿外树林之中,有双眼睛正死盯住他们。猛然有把匕首自窗内飞出,划过道凄厉的光,穿透那双眼睛中间,把它死死钉在树梢,猫头鹰的瞳孔开始放大,其最终画面定格在一个周身黑衣且辨不出容貌的人身上。
此时东方的云中某处,墨晗自圣坛而下,跪伏于夏然面前,“陛下,舜开始行动了。”夏然吞下颗葡萄,举手投足间都透着妖娆,“先让他得意一阵,早晚我要尝尝神的味道。”
钟熊亲自监管着城墙修筑,蜀中送来的粉末早给兵士纷发下去,虽然他对王兄执意兴兵颇有不满,却依旧为家族坐镇在蜀城国境之南。此刻他们将同时面对雷泽和赤沙,钟熊最为担心的并不是战争所带来直接或是潜在的损耗,而是即将来自其余各城针对蜀中的贸易封锁。在流岚没有盟友是不祥的,而同所有城池为敌更是愚蠢之举,赤沙的铁矿;雷泽的磁石;瑶琳的珠宝;和云中的草药。蜀城无法独自前行,就如太阳每日东升西落,已成定数,他不明白为何这般浅显的道理钟煦却硬要违逆。在钟熊眼中,蜀就好像个顽童,手执一根木棒同群狼对,这脆弱的平衡随时可能打破。
“陛下,我们商船已经入港,货物很快将运至蜀中,只是数目与先前少了一些。”眼前是名健状的凌蝗信使,“因为霾吗?”钟煦将切好的水果摆在盘边,“回陛下,霾那边倒是并未贪图许多,只是灵原卓玛变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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