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有些诡异,但是阿治顾不上诧异了,这个奇怪的小姑娘是往破庙后面跑的,她会把飞鱼卫引过来,许安他们四个人都在那里
阿治转身就跑,他要抢先一步通知兄弟们,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同伙,他们有同伙,快追”有人喊道,这是飞鱼卫的声音。
同伙这是被当成这个小姑娘一伙的了他知道这一大一小两个人是谁啊
阿治脚下跑得更快,边跑边喊“快走,快走”
来不及了,耳畔传来风声,那是利器破空而来发出的声音,阿治一个踉跄摔倒地上,一柄绣春刀插在他的腿上。
有女童竭斯底里的声音传来“你们伤了我大哥,大哥你快跑啊”
大哥是那个小姑娘背着的人吗他受了重伤,怎么跑啊
但是下一刻,阿治陡然明白过来,小姑娘口中的大哥是他,是他
后面追赶的飞鱼卫飞驰而至,马上骑客俯身抽刀,刀入鞘中,血如泉涌。
有人扯下他脸上的布巾,随手扔在一旁,阿治看去,身穿飞鱼服,却不是他认识的人。
又有马蹄声响起,是许安四人,他们同样青巾蒙面,才里挥舞着的刚刚砍下来的断枝,却如同下山猛虎气势汹汹。
飞鱼卫们措不及防,没有想到那些人还有帮手,他们挥刀相迎,混乱之中,有人把倒在地上的阿治提起来放在马背上。
小路狭窄,许安挥舞的不是树枝,而是一棵儿臂粗的树,此时已是秋日,叶已落尽,根根枝叉横七竖八,许安一人一骑,持树而立,把小路堵得水泄不通,四个人,三匹马,飞奔而驰。
手上的小树,树枝被飞鱼卫的绣春刀砍断,终于,树干也拦腰而断,许安纵声长啸,伸手将离他最近的一名飞鱼卫从马上拽了过来,再一用力,那人便向身后的飞鱼卫扔了过去。
有人催马闪身,有人伸手欲接,也不过就是稍稍分神,许安已经策马驰骋,他刚刚跑出小路,等在那里接应的路友就推倒了一棵刚刚砍倒的树。
飞鱼卫追过来,路口一棵树横躺着,比起许安用来当武器的那棵更加粗状,枝叶更密,马匹停下,不肯向前,待到他们把树移开时,那几个人早已消失无踪。
“娘的,那个小的怎么不见了”又有声音传来,刚刚一阵混乱,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这些突然冒出来的人身上,却让那个小姑娘逃走了。
“跑了就跑了吧,一个小崽子而已,这个大的还在,能回去交差了。”又有人说。
为首的飞鱼卫走上前去,一个人躺在地上,肩膀和腿上都有伤。
“那天被我们打杀的人,就是伤到这两处。”他说道。
他俯身去拨开这人脸上的乱发,想看看这人的相貌,这人忽然坐起身来,伸手抢过他腰间的绣春刀,刷的一声,刀光闪过,他惊愕地看向自己的腰际,那里裂开了一条缝
“不好”
“快,杀了他”
“保护张头儿”
随着一声高过一声的惊呼,七八柄绣春刀不约而同向那人砍来,那人哈哈大笑,手上一松,刀落地笑声戛然而止。
张头儿仰天倒下,他的腰已经断了,只余少许部分勉强连接着身体,他大睁着双眼,至死也不相信,他会是这个死法。
“砍下首级,带回京城,找人辨认,看看是不是焦世通,张头儿的尸身也带回去吧。”其中一名飞鱼卫说道,这些人中,除了张头儿,就是他的官职最高。
手起刀落,血光飞溅,顶着乱发的头颅被飞鱼卫纳入革囊之中。
飞鱼卫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片刻,又恢复了平静。
又过了约莫半炷香的功夫,梅胜雪缓缓走了出来,她就藏在附近,突生变故,飞鱼卫们怕是早就忘了她的存在了。
在他们看来,大焦才是首犯,而她只是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孩子而已。
一个小孩,是死是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要把大焦的头带回京城交差。
没有头颅的身体横躺在地上,鲜血还在汩汩而出。
梅胜雪望着仍然在不断涌出的鲜血,没有哭也没有动。
她从不知道一个人身上能有这么多血,她也从未想到,有朝一日,她会在危急关头抛下大焦。
她伫立一刻,拖起大焦的尸体,就近挖坑埋了。
她把上面的土踩了又踩,又抓了碎石泥土洒在上面。
“大焦,虽然我们还没有成亲,可我们自幼订亲,我是焦家没过门的媳妇,你放心,我会替你照顾你娘,是飞鱼卫害死的你,我终有一日会为你报仇。”
梅胜雪转身离去,她没有回头,走得很快,也很稳。
危急时刻,大焦用自己的生命拖住了飞鱼卫,让她得以趁机逃走。大焦是为她而死,但大焦却是死在飞鱼卫手里。
大焦让她离开时,她没有犹豫,现在她要走了,她也没有犹豫。
她是梅家人,梅家人早就没有了儿女情长的资格,而从此以后,想要为梅家报仇的人,就只有她一个了。
其他的梅家人,都是废物
她越走越远,渐渐变成黑点,消失在路的尽头。
人影一闪,一个小小的身影从破庙顶上跳了下来,她站稳后,仰着头伸出双手,对着庙顶说道“芳菲,别怕,你闭上眼睛往下跳,我接着你。”
“我不敢,好高”
透过残缺的飞檐,芳菲吓得快要哭出来了,真的好高啊,如果不是小姐生拉硬拽,她也不会爬得这么高。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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