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痛了……”他捂着胸口。
“滚啊……再也别来了……”
尾音带颤,他浑浑噩噩地又灌了一口酒。
昏过去前,迷迷糊糊地笑起来,耳边嗡嗡作响,呼吸急促,视网膜前布满了水光,模糊了视线。
他喜欢这种痛,痛到了极致就忘了。
在满屋子的烛光招摇下,显得强悍、疯狂又——脆弱。
.
在远离京城的西北某山崖下,那一处毫无光亮的地方。
两个前后趴在岩石上的人,在黑暗中大眼瞪小眼。
李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缚在手上的绳子了。
那轻轻的一声“嗯?”让傅辰打了个激灵。
傅辰:“……”
一边摸着傅辰颤抖的手臂,像是被毒蛇的信子舔过一般,傅辰泛着鸡皮疙瘩,“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经历过三百一十三次刺杀……想杀我?可以……只要你有本事。”
他轻轻舔舐了下傅辰被河流浸湿的脸,感受到那温柔与冰冷交织的肌肤温度,笑了起来,完全不管僵硬的少年。
被发现了。
这个赌注,满盘皆输,他所有之前的隐忍,全部白白葬送了!
傅辰这时候脑中无比清醒的意识到这一点。
“……”
没了声音,良久的沉默。
傅辰喊了几声,也没有回应,再一次摸着李變天,才发现这人又晕了过去。
他不知道该不该庆幸,但这一定是他的机会!
他必须趁李變天再一次昏过去的时间里,找到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
无论是一不做二不休,还是寻找其他契机。
好不容易把人拖到了岸上,傅辰正在想着解决方案,他知道自己必须加快速度,在阿一阿三等人来之前!
在这漆黑一片中,他忽然看到远处有一丝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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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尼龙布幔铺满了视线,以一种无可抗拒的姿态,那一点的光亮带给傅辰并不是理想中的兴奋,生活造就了他在面对希望的时候,拥有足够的清醒,就如同在各项生理机能被降到最低时看到的海市盛楼,狂喜之后的巨大落差反而会令人崩溃。
所以短暂的兴奋过后,傅辰就发现那远处的光亮原本就是存在的,幽蓝中透着荧光绿,并非正常篝火或是油灯所代表着人烟的颜色,显得诡异。而他似乎只能选择前进,之所以拼了全力带上岸,一方面担心那些穷追不舍的追兵,也怕那些人回头再找,只有选择在中途选择落脚地离开才生存几率更大。另一方面,他也是想到了这条河水的诡异处,记得之前经过那条小村庄的时候,阿一等人还为自己这方人马做了鸡精也菜汤,但这水却横跨几个山头挑来的,明明就近就有一条河流,为何村民都不用?傅辰就问过小屋的男主人,男主人却半吞半吐,神色闪躲,有意隐瞒着什么。
当时的傅辰只是暗暗记在心里,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到底他们这群人并不会久留,何必将闲事揽到身上。但现在他已经能够隐隐感觉到肠胃蠕动与抽搐的痛苦,是刚才吞下的喝水通过食道进入肠胃了,冷汗挂在脸上,沁出肌肤表层。就这样毫不联系地拖拽着李變天,太重了,傅辰感觉自己的手要断掉,他终究年纪和体力都没有达到巅峰状态。
不过也是这种痛楚,让傅辰转变成动力与毅力。一般情况下昏迷的人肌肉张力下降,全身组织较为松散,都要比清醒时重许多,而李變天又是个正常男性,按照现代的标准来说就是看着很瘦,抱起来很重,因为他的肌肉所占比重较高,是密度上的差别,更妄论现在的他们都是浸泡过水的,那重量更是无限放大。
抱?先不说对方是个男人,就是女人那也要他抱得起来,就目前这身板,他还指望着发育。
对方的衣服在凹凸不变的河岸边粗粝石头上磨损着,这时候的李變天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是真的昏过去了。
傅辰只有改拖为扶,危险的意识在警告着他,尽快离开原地。
总算磕磕绊绊地走进丛林中,他能闻到泥土的腥味混杂着青草味,潮湿泥泞,泥土踩下去有一种会深陷的错觉。随着眼前越来越开阔,细小微弱的光线已经让他能够视物了,傅辰发现那是原本茂密的枝叶阻挡,随着靠近,那光源被遮住的地方也渐渐显露在眼前。
饶是傅辰有两世的熏陶,眼界不同寻常人,都为眼前的这一幕所震撼。
如果没有之前那些遭遇,现在看到眼前的景象,应该足够让他忘掉一切烦恼。
那是之前的河流的小支流,与之前黑乎乎的河岸形成了强烈对比,这里铺满了以蓝绿为主的荧光石头和细沙,犹如点缀着繁星点点的银河,璀璨而温和的光点深深浅浅,照在周遭的树枝树叶上,光暗层次叠加,就好像形成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宇宙空间。
傅辰有个好习惯,他从来都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天才,只是记性比较好,也是因为有这个优势存在,也导致他总喜欢把看过的东西给记下来,比如来到这个全新的世界,在他当普通小太监的时候,打扫卫生的机会,看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记忆就像一个庞大的储存仓库,也许它们放在脑子里一辈子都用不到,但有时候关键时刻却能帮到自己。
曾在一本游记中有所记载,著作之人与其有人曾误入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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