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缓缓睁开眼,是那群曾抢他衣服的男孩围在他身边,“你叫什么名字?”“星辰。”星辰弱弱地回答,“为什么要救我?”“我们很喜欢你,喜欢听你说话,不希望你死,我们想让你活下来。”“谢谢。”“我们上次抢你...”“我知道,我知道,哪里会有人自己有衣服穿却还去抢别人的啊。”“星辰你以前也是大户家的孩子吧,怎么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这个...我答应过一个人,不能说的。”“好吧。”几双黝黑的大眼睛等着星辰,像是一颗一颗星星,每一颗都带着希望,那么明亮。
大雪已经下了有半指的深度,星辰望着窗外的雪,又想起了依雪,他不知道她在哪里,这么冷的天是不是还像当年一样受冻挨饿,他不允许那种事情在发生,可他又不能在她的身边,他只能担心,默默的祝福,默默地祈祷。
“琐岁忙,人世知两行。不识春香,所向遍尝。风许尘处,遗落销张,料然回首,恍悟云岗。——《荷浸尘》”
“依雪纷飞,轻舞书香。初见风笔,淡挥幕底。浮摇钟秀,悄点迷离。白布裹迹,旋鳍如衣。流飘香发,宛若天姬。我心久忆,君之素仪。”
“我们以后只要绒儿姐一个馒头,不然他太累了。绒儿姐也是初到书镇,她自己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衙役还常来找她的茬”几个男孩议论道,星辰看着那几张铺满灰尘的面孔,看得出他们都没吃饱,但在那灰色脸颊映衬下的双眼并不隐沉,其中透着饥饿,透着对食物急切的渴望,它们是雪亮的,犹如天上的繁星,星辰被这种力量震撼了,他发誓,他一定要让这群人吃饱!
夜里,星辰带伙伴们上了山,砍起了柴,夜的黑使他们辨不清方向,山路的曲折使他们屡屡摔倒,山上野兽的长啸声使他们不时感到惊慌,身子不时的发抖,路上的枝条划伤他们的皮肤,蚊虫不停的围绕他们,叮咬他们,但无论怎样,途中没有一个伙伴喊过停,喊过累,他们都是贫苦的孩子,受尽了委屈折磨,而对于他们眼前的这个叫星辰的人,他们相信就是那个能拯救他们的人,是他们的希望,无论路途是怎么样的,一定跟着他走,因为有他的地方就感觉有希望,有活下去的动力。
黎明到来了,伙伴们扛着一夜的成果到集市上来,星辰召集了四个伙伴和自己在不同方向上把风,以提防官府和帮派上的人来砸摊子,又让墨刑,凌风分两个地方摆摊子,墨刑其他人负责吆喝宣传。
星辰背倚着石墙,守在街头,一时感觉头好痛,倒在了地上,昏厥之中他听到伙伴在呼喊他的名字,可他就是觉得眼皮重的抬不起,最后他闭合了眯着的双眼。最近他一直没吃东西,他知道伙伴们饿,所以就说自己不饿,省下来给伙伴们,他卖力地看了整整一晚上的柴,没有停下来歇过。
蚤娃一边哭一边看着星辰的身体,“我们把他埋了吧。”“不行!”大家一边擦着泪水一边说,“那我们怎么办?”墨刑咬住牙,“一定要救他!”
这时,凌风走了出来,“我们可以把他送到绒儿姐那里。”蚤娃道:“可绒儿姐已经帮过我们很多次了。”“这一次必须再麻烦她了。”蚤娃急了眼,“如果绒儿姐以后咸我们烦,谁又能保证能施舍给我们馒头,到时候大家的性命都不保,为何要为了救他的性命牺牲我们这么多人的性命啊。”许多人听了之后沉默不吱声了,墨刑怒道:“他可是我们的兄弟啊。”星辰眯着眼观望着周围的景象,想要说一句话却连动一下都动不得。
“那如果你非要把他交给绒儿姐就先杀了我吧,反正交了之后早晚都得死。”凌风尖锐的眼睛看着他,“你真要这么说?”“是,要么你今天杀了我,要么今天埋了他。”墨刑说:“大家都是苦命人,星辰还有气息为什么不救他?”凌风道:“我虽与星辰相识不久,却也知道他深明大义,我相信他会给奴族带来希望,而你虽与我共处九年却与我志不同道不合,不讲义理自私自利,我从未拿你这种人当朋友,对你的感情早已在平日里你与同伴们争夺食物的时候消失了。”“好啊,我竟不如一个刚刚和你们认识的一个人,你觉得他好就杀了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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