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师绷不住笑了:“别拿我和方老师做借口,你们这群臭小子,要自制,懂不懂?”
笑闹间,菜就如流水般上来了。夏宜宁坐在武欢欢左边,自己右边的位置是空着的。有些怀着小心思的男生想要凑上去坐那边,谁知被周南彬截了胡,只能讪讪地笑着在别处坐下。
周南彬在他们耳边小声说:“兄弟们,叶哥的墙角可千万别挖,不然就等着……”说着,就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文森特给自己倒了一杯啤酒,然后用他那半生不熟的中文说道:“天朝有句话叫做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们相隔这么远还能见面,就是天朝所说地缘分。再过两天我就要走了,所以借今天这个机会,敬大家一杯,谢谢大家这些日子的帮助。干!”说着,豪气地将一辈子啤酒都喝了。
男生们纷纷拿起酒杯:“干!”
夏宜宁心中伤感,用橙汁和他碰了杯:“教了你两个月,这临别词倒是说得很不错。”
文森特的脸微微发红:“这是临时从我哥哥那里学的。他把话写出来,我硬背背下来,其实我还有好几句没说出来。汉语太难,我总是记不住。”
夏宜宁又和他碰了杯,喝了一口后揶揄道:“虽然在国外不需要学中文,但是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千万别放在一边了。”
文森特沉默着点了点头。
夏宜宁眨了眨眼,又说道:“我们以后肯定还会见面的,等我做了大翻译后,我就来米国找你,到时候你可别装作不认识啊。”
文森特使劲地点了点头,抱了她一下:“夏,来天朝能认识你,我觉得很开心。跟你学习的这两个与,我学了很多东西。夏,我会一直记着你的。”
夏宜宁回抱了他一下:“嗯,我也会记得你的。别断了联系。”
作者有话要说:夏宜宁心里的复杂无法言语。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在自己的身上曾经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妈妈平时虽然会用不屑地语调说“在你爸心里,排第一个的是你和你弟妹,接着是他自己,最后才能轮到我。你和你弟弟妹妹无论怎么样都是他的骨血,从小到大,他就没舍得打过你们一下,黑脸全由我做了。年轻时的话,不能信啊……”之类的,但是她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
如今,奶奶早就已经没了,这件事却成了妈妈的心结。
“那么……妈,当初收养我的那个人呢?”夏宜宁拧着毛毯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问出了口。
夏妈神思有些恍惚。当年得知女儿的消息时,她并没有期待能够找回她。对方在帝都根基深厚,将女儿列入了家谱,又有正紧的收养手续,她那时甚至怀疑,她这种小人物,根本就不可能见到那种大人物。可是她最后还是见到了。
女儿被养得很好,白白嫩嫩的,见人就笑,只是有些黏那位老人。她很挣扎。如果女儿留下,那将享受泼天的富贵和宠爱——那是他们夫妻一辈子都没有办法给她的,可是如果那样的话,她将彻底失去自己的女儿,忍受一辈子思念和愧疚的煎熬。
听到他们的来意后,对方很沉默。她看得出来,老人将所有的爱都给了这个捡来的孙女,将宁宁交还给他们夫妻,对他来说是多么残忍。
孩子回来了,丈夫只给她改了姓,却没改名。
宜宁宜宁,宜家宜室,宁静明心。
他们夫妻是取不出这样的名字。
“妈妈……”夏宜宁看夏妈愣愣地看着地面,也不知道在回忆什么,忍不住轻轻地喊了一声。
“嗯?”夏妈回过神来,然后捋了捋头发,叹了口气说,“收养你的是个老人,他家里没什么人,所以对你很好。以后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也许能见到他。”
“妈——”听夏妈把话说得那么含糊,夏宜宁有些不乐意,撒娇地晃着她的胳膊。
夏妈收回自己的胳膊,将女儿从身边推开:“去去,我还忙着呢。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夏宜宁气鼓鼓地看着母亲,等她离开时,又忍不住躺在床上深思了起来。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她突然发现文森特的座位始终空着,人却从来没有出现。她顾不上期中考试的好成绩,心中开始担忧起来:“欢欢,文森特今天怎么没来?”
武欢欢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说:“文森特要回米国了,你不知道吗?”
“什么?”
武欢欢放下手里的笔,说:“文森特期中考垫底了,他家老爷子气得差点进医院。后来他自己说他适应不了天朝的学习环境和制度,他们家正准备给他转回去呢。”
“是啊?”夏宜宁有些失落,“虽然只相处了两个月,但是文森特真的是一个很绅士的人。他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她们前面的两个女生听到谈话,忙转过头,加入讨论:“是啊,文森特多帅。他要是留在这儿,多看几眼心情也舒畅啊。”
冯娴巧已经离开一中,她的座位也由另一个女生换上了:“知道他要走,我心里挺舍不得的。”
武欢欢接话:“对了,昨天我和文森特打电话时,他说和大家相处了这么久,就这么离开也挺舍不得的,所以打算在宁宁请客那天凑个份子,算是最后的聚会。”
周围的人听了,立刻围了上来:“是吗是吗?那样也不错,就当是给他践行了。”
“是啊,既然他适应不了天朝,还是早点回去吧。听说米国那边的教育制度比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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