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哭到后来我都失了力气,只是一味地抱着他,断断续续地对他说了好些乱七八糟的话,都是些从前在苍梧之渊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拍着我的肩,并未再出声,但这样的动作却足以令我安心。
说到最后我自己也都乏了,便在不知不觉间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之间只感觉到有人握着我的手,也对我说了好些话。
我零零碎碎地听不大真切,便有些不耐烦地翻了个身。
为何有些人总是喜欢在我睡着时与我说话,他既不想与我当面说清楚,又为何要在我睡觉时说这些絮絮叨叨的扰我清梦。
最后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一声轻笑,是我记忆中熟悉的嗓音。
那人执了我的手慢慢地摩挲,声音低沉却温和,“那些年我在一旁看着你,你的生活似乎总那么热闹,平日里好端端的也能闯出一堆祸来……”
——这是在说我无事生非么。
他顿了顿,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又轻声笑了笑,“那年我第一次受师尊的罚,也是因为你……”
——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这么记仇。
“小七……”那人的嗓音似乎带着咒语,让我不自觉地就沉溺下去,“我现在有一个猜测,只是还不能肯定……我得回去一趟。”
脸上痒痒的,什么东西凑了过来,我不耐烦地挥手打掉,似乎有一声闷哼,只是听不大真切,随后感觉鼻子被刮了一下,那人又笑道,“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渐渐听得门开了又关,他的脚步声慢慢远去,我才终于睡了个好觉。
没了骚扰,这一觉睡得颇为踏实,竟是没有梦到任何从前。
再醒转过来时窗外天色已黑,屋里空荡荡的只剩我一个人。我拥着被子坐在床上挣扎了半响,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认命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准备拾掇拾掇出门给自己弄些吃的。
论理来说,活到我这个岁数的神仙,是早已辟谷了,可无奈的是本君烧了几万年的饭,早已养成了虽然不饿却还是想吃些什么来满足自己口腹之欲的坏习惯。
——这还要拜本君身边有一群口味十分挑剔的师兄们所赐。
我脑子里还在琢磨着待会儿要给自己做点什么来吃,便见房门被推开,一人端着汤药走了进来。
他看见我已下床,连忙将药碗搁在了桌上,快步走到我面前,十分关切地瞧着我,“哎呀呀,表妹,你大病未愈,怎么就下床了呢……快快快,再去床上躺着,表哥给你端药来了。”
我嘴角抽了抽,“少澜……”在他的目光下我不由得再补充道,“表哥……额,其实你进房之前,可以先敲一下门的。”
“唉哟跟表哥还这么客气。”若是此时他折扇在手,怕是又要玩一番花样出来。这人自认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时时刻刻都不忘自命fēng_liú一番,“都是自家人么,何须拘那些个俗礼……”
……不得不说,这人真是万分的自来熟啊。
我有些头痛,不得不扯开了话题,“额,说起来,三师兄呢?”
“说是有事,要回去一趟。”少澜回头把药碗端了过来,“诺,走之前他嘱咐过,要你醒后一定把药喝了……”
……这话题扯得,真是搬起石头砸我自己的脚。
我皱了皱眉,慢慢端过碗来喝了。
啧,真苦……该是加了不少乱七八糟的药。
喝完药抬头见眼前人还是一脸殷切的样子,我十分顺从他意地将碗又重新还给了他。
这厮十分殷勤地接过碗,明明只是一件小事,偏生被他做成了他不顾身份屈尊降贵只为我服务之感。
我默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一件正事,于是赶紧问他,“说起来,少宸人呢?”
唉,本君大老远地历经千辛万苦几经辗转波折扔不改初衷地跑过来,就是为了见少宸一面。由此说来,本君对他的同门之谊,真是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啊……咳咳。
“表妹……”面前之人委委屈屈地看着我,一张桃花脸在他刻意的经营之下越发显得我见犹怜,“你我这么多年不见,你怎么尽是问些不相干的人……难道,这么多年来,你就没有想过表哥么?”
说罢,居然还举起袖子抹了抹眼角。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多年未见,这厮的脸皮怎么越来越厚了呢。
当年到底还是小瞧了他,这样容易地就接受了他所谓表妹的称呼。
说起来,这厮算是少宸的表哥,因着我与少宸交好的缘故,便连带着也唤我表妹了。
起初我还不十分在意,称谓什么的都是小事,何况他还是少宸的亲族,他们麒麟族这一辈仅有的两个男丁之一,可后来我才知,这厮当年和少宸一起想拜入苍梧之渊,被师尊拒绝后便转而打起了我爹爹的注意。
那时我尚年幼,加之那厮忒会糊弄人,没几天就让我相信了他所谓被双亲抛弃无人陪伴连唯一可亲近的表弟也被拜入了苍梧之渊从此天地间就只剩下他一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鬼话,还十分热心肠地提出要帮他拜入爹爹门下,并且还为之实行了一系列的计划。
印象最深的一次便是我被绑架,少澜披荆斩棘历经千辛万苦救了我,于是我心怀感激想要报答,少澜微微一笑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我坚持报恩遂向爹爹提出收少澜为徒……这类段子在凡界的话本子里很是常见,大都都会看在自己女儿的救命恩人的面子上应允下来,更有甚者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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