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来看,真是感觉我天界无限美好。
爹爹自远古洪荒大战之后便居于三清辅佐天神的首位,协助天君执掌天地经纬、日、月、星、辰四时气候,后来遇上了我那传说之中十分神秘的娘亲,辞了官从中天搬去了北天,成了北天的头头,据说是过上了一段十分令众仙家艳羡的生活。
只可惜,我自出生后就没有见过我那传说中的娘亲,每每问及爹爹,他都讳莫如深。我也曾去骚扰过与我交情匪浅的南极长生老头儿,还威胁过他要拔掉他留了几十万年的白头发,可惜那时候他两手一摊十分无奈地告诉我他也不知道。
虽则爹爹已不在中天干活,但每逢有大事发生,中天的老天君都会十分客气地过来询问爹爹,爹爹多半会视事情大小给个答复——虽然我早看出来他根本不耐烦再搭理这些事情,但是在面上,大家相处得还是很愉快的。
天界真正有资历的仙家并不在少数,譬如像爹爹这般历经了远古洪荒大战的帝君,以及我的师尊重华尊者,还有那位传说之中万年不世出的东华帝君,但是极少会有仙家仗着自身实力与威望想要自立门户——他们大都都挺不耐烦权力这种东西。
而魔族与生俱来的争强好胜,就预示着他们注定了会为了地位和权力不断争逐到死。
好吧,我承认我站在天族的立场上看问题,总是会有失偏颇的。
嘛、本君实在是一个热爱我族的好神仙啊。
我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这个方法在以前被师尊罚跪时十分有用,因为在我心里一直清楚师尊只是小惩示警,师尊那样一个避世万年不理世事的远古上神,实际却是心软的很——说到底,我也只是一直仗着是师尊的小徒弟罢了。
可是如今我面对的,却是那位心狠手辣的魔君大人。
他可不会对我有一丝心软。
他的眼眸深处划过紫色的妖冶弧度,看着我的神色之中带着残忍的杀意与嗜血的快感。
他的手捏得越来越紧,我感觉到勃颈处难受已极。
魔君慕嗔利用以影之形往来天魔两界,这只是他以意念幻化出来的空形而已,实力不足他原有的十分之三,他的真身只怕还在魔界。但就算如此,依我如今的修为,也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这可是我的真身!
我平时虽然对性命看得淡了些,但若是就此死在此处,死在魔君幻化的一个空形手里——我怎么可能甘心,更遑论他还是我弑师的大仇人!
我先前以我的血为煤,祭出血魂封印,可惜对上的是一个空形,一开始便锁定错了对象,自不可能封得住他。
但他现在离我这样的近,虽则只是一个空形,但以我在苍梧之渊受了师尊五万年的杂学教诲,只要清楚了他的手法,我便可以此借力,算出他真身何在。
我现在虽则仙法大退,但身为天界上神,北天紫微帝君的神女,若是拼上神魂之力,别说隔着天魔两界,我也有信心能够重伤慕嗔的真身五分。
只是可惜了,我还有许多事情未去完成。
还有一句话,从头至尾,我都没有对那个人说过。
现在想来,纵是早已知道被拒绝的结局,但这些话未说出口,我到底还是不甘心的。
我已经没有来世了。
我闭了闭眼,让那些纷繁的回忆彻底从脑海里抹去。
事已至此,怎样懊悔都是无用。不如着眼于眼前,且顾当下。
定下神来,我慢慢伸手,握上他捏住我脖子的手腕。
“哦?”眼前紫衣华裳的慕嗔挑了挑眉,“怎么,事到如今,还要为了你那一点骨气而垂死挣扎么?”
“咳、咳咳……”我一字一句说得极其费力,“你……不是……想要知道……我……到底是谁……”我相信我此刻勾出的笑容一定是我活了六万年来最难看的,但尽管如此,我还是想要笑出来,这是这一生最后一次了,“我……便告诉你……你记住了……”
我从未想过调动神魂之力是这般感受,往事一幕幕不受控制地自我脑海中划过,那些在北天和爹爹二人独处的岁月静好,那些在苍梧之渊和师尊还有六位师兄的鸡飞狗跳,还有和他……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光为何这样的少……
我努力区分着脑海中的幻象和现实的处境,我要把我的话说完,“吾名唤……紫湮……汝记住了……这伤……是吾给汝的……弑师之仇……不、共、戴、天!”
透过他手的脉门,我准确探到了他的真身所在,我看到了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上,满满的惊讶。
呵,魔君慕嗔。
这一次,你再也逃不掉了。
神魂之力将成,在这一刻我真切感受到了魂魄生生的剥离,疼得我撕心裂肺。
但此时乃是最要紧的关头,不能有丝毫松懈。
我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一定不能松手。
神智已经开始渐渐模糊,这一刻终于要来了。
我不知道在这一刻我是不是应该有一点恐惧和害怕,可事实上心里什么也没有,空虚得令人发酸。
但却又不甘心。
在这样极致的矛盾中,我仿佛看到了那个我一直想要见的人。
他还是同记忆中一样穿着一身玄色的袍子,束发冠带,那把昆吾剑在他手里发出金色的光芒,耀眼得刺痛了我的眼。
他平日里是那样一个清冷高贵的人,此时却近乎目眦欲裂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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