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瑄王言之有理。你能关心民瘼,为父皇分忧,朕心甚慰。”景帝对赵晏颇有些刮目相看。
“父皇过奖了。儿臣不过是尽了一个臣子、一个儿子该尽之责罢了。”
怒气未消的景帝竟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思虑片刻后眺望群臣道:“赌事祸害百姓,致廉耻意驰、忿戾色发,赌者易生惰心、兼行恶道。从今日起,取缔京城中所有赌坊,再有开设赌坊者,一律问斩。另严禁赌事,凡是百姓参赌者,罚金十币。凡官吏参赌者,革去其职,永不叙用!”
此言一出,众臣又都抬起头来,齐呼“陛下英明”。
刑部侍郎姜风冷汗已下,悄悄地望了父亲一眼,只觉膝盖有些发软,就要跪不住了。
擅于察言观色的礼部尚书温庭礼一见姜朔神情有些不对,再看姜风捧着笏板的手微微颤抖,已是猜到了此事与姜朔有关,开始盘算如何自保。
一众朝臣中,事先已与赵晏协定好的几人,皆有会心一笑,已然是被注入了强心剂;姜朔一派的人大多还云里雾里,并不知道他们背靠的大树即将要被人连根拔起,而这个人,恰恰是此前他们并未放在眼里的纨绔皇子。
切断姜朔一大经济来源的目的已达成,赵晏看了看离染,眸光中带着喜悦和一点点的兴奋,离染还了他一个坚定的眼神。
“姜爱卿,取缔赌坊一事,便由你来负责。”景帝虽不知个中详情,此言却似帮着赵晏嘲讽了姜朔一番,叫姜朔如坐针毡,脸色如生吞了耗子一般的难看。
“臣领旨。”
殿外,雨下得越来越大,豆大的雨点砸到地面上,溅起比手掌还要大的雨花,这些雨花连成了一片,如一张巨大的流动毡子铺满了皇宫。挑檐之下亦已形成一幅密密实实的雨帘,无法透过其看到任何事务。远远望阙仿佛是另一世界之物,虚幻、朦胧、飘渺。向往已披上了雨具,在殿外静候传唤。
景帝看着出列不归的赵晏,问道:“瑄王,可还有其他事情要奏?”
今日大戏方才只是拉开了序幕,好戏还在后头呢,五案齐揭,数罪并罚,这姜朔难道还不倒?赵晏如是想着,听得景帝唤他,方敛了敛神,郑重道:“父皇,儿臣确还有一事要奏。”
“说罢。”
“关于这些赌坊,儿臣还有其他发现。”
“还有什么发现,你且细细说来。”
“儿臣……”赵晏说着,瞄了姜朔一眼,“儿臣发现,这些赌坊日进斗金,表面看来各据一方并无关联,实际则是大多归一人所有。”
“赌坊效益好,自有贪利商人想要兼并它们,攫取更多收益。你觉得有何稀奇之处?”
“赌坊乃一人所有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这个人……”赵晏说着,朝姜朔的方向指了过去,正要接着往下说,有个声音却突然传来。
“陛下,大事不好了陛下,太子从马上摔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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