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她心里一直有个疑问需要解决。
第二日,毓真上了学,子虚带上珊瑚起早去了灵锁楼。
梅字号包厢在二楼最里间,珊瑚在门口被一个黑脸汉子拦下,“少帅说了,只能放一个人进屋。”
珊瑚被这粗桑的口音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刚想拒绝便被那人一把拖到了边上,“消停待着,仔细老子刀不长眼。”
珊瑚憋红了脸,片刻,恨恨吐出一句,“粗鲁!”
那汉子脾气极差,说着竟又要吹胡子瞪眼发起飙来,待要动手,里头传出男人的喝断声,“葛毅,不得无礼。”
那名叫葛毅的大汉和子虚不约而同一震,遂放下手里抓这个珊瑚的后领。
子虚朝珊瑚点点头,独自推门进去,灵锁楼的茶香里带着抹凌冽,眼前男子举杯对她微笑。
“顾小姐,又见面了。”
子虚摇头,“我如今是周太太。”
宋庭黎顿了顿,精锐的目光飞快打量了一遍面前的女子,端着茶杯抿上一口,“顾小姐不坐吗?”
子虚依言坐下,开门见山,“我今日来,是受人之托来问问宋先生,比起六小姐,您更想要什么?”
宋先生嗤笑一声,“我不过随口一说,六小姐竟当真找了人来。未免天真了些,不要六小姐,难不成要顾小姐吗?”
子虚端直身子,声音愈加清脆,“宋先生真会说笑。有夫之妇,这般笑话,还是少说为妙。你同毓真说要与我丈夫谈,男人间的事,我不懂,不过念在当初我亦算救过你一命,先生不如给我透个底,有什么条件,大家好商量。”
宋庭黎回看她,“记得当初宋某劝过顾小姐,莫要做了别人往上爬的垫脚石。如今看来,顾小姐并未放在心上。”
子虚避开他的眼,“素不相识,先生何必插手别人的命运。”
他笑,“彼时,顾小姐可不也插手了我的命运?”
这男人难缠的很,兜着圈子不肯说出真正想要的条件。
子虚冷了脸,起身道:“看来宋先生并无诚意,那也没有谈论的必要了。”
转身之际,却听得对方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只可惜如今我要联姻的不是顾家,否则,定不会有这些枝节。”
脚步一顿,“既已尘埃落定,有些事,先生何必强求。”
宋庭黎道:“你猜到我今日是要见你而非周慕筠,可你既然来了,又为何不问个究竟呢?”
子虚捏紧了腰间那方青田石的印章,缓缓开口,“因为先生心中所想,绝无可能。”
身后久久没有声音,松下一口气准备移步出门,却被一个大力扯了回来,他身上的灰棕色大氅应声落地,男人的臂膀反扣着,将她推搡至一堵画着墨梅的墙边。
嗓子像沾了血气,“你凭什么这样肯定?不过是个无能的庶子,值得你这样死心塌地?”
双手撑在墙上,子虚被他困在胸前,抬头直视他,“值得。”
宋庭黎不依不饶,“哪怕只是棋子,你也甘愿?”
子虚愣了片刻,突然感受到自己从未意识到的坚定心意,轻轻微笑起来,“他想要的,与你不同。”
他深深看她,继而靠近她的右耳,唇瓣贴上她的耳坠子,触感冰凉,“此刻我若用强,你猜他还会要你吗?”
子虚猛地一震,感受到他的唇瓣正慢慢靠近,气息喷在她颈上,缓缓下移,一用力,推开他。
宋庭黎以为她被吓住一时松懈被她推开,退了几步,听她道:“你不会。先生是个有野心的,怎么为了区区小女放弃梦寐以求的东西。”
她此刻完全肯定,宋庭黎要的,是将来收拾山河时周慕筠偿还如今欠下的人情而为他做的不遗余力。
这个人情,便是毓真。
宋庭黎沉默片刻,笑出声来,盯住她,“真可惜,可惜了......”随后转身背向她,沉声道“顾小姐回去吧,彼时救命之恩,宋某日后定会偿还。”
“子虚告辞。”
身后一片沉寂,待她出了门,里头人转过身来,披上灰棕色的大氅,冷峻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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