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苒苒不知睡了多久,再次睁眼时所见,是楠木雕花床,真丝云锦帐,若非腹部还传来细细密密的绵痛,她险些以为乱葬岗不过是一场幻觉。
耳边传来那道温润的嗓音:“姑娘醒了。”藕粉色的帘子随之被人揭开一角,齐苒苒看见一张脸,雅人深致,俊如美玉,眉眼间渗透着一股淡淡的舒缓闲适,温润又有丝清漠,有礼却带着疏离,他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锦袍,松松垮垮的,衬得他身姿清逸修长。
虽然在乱葬岗时天黑,她没看清那人的长相,可是齐苒苒知道,就是这个人,说要砍了她的手。
思绪作罢,她抿唇笑得腼腆感怀:“公子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一个姑娘家躺在床上,是否有些不妥?”
萧湛面不改色:“有么?在下倒是不觉得,按理说来,姑娘的命是我救的,如今人也就该是我的,不过看姑娘睡个觉而已,有什么不妥?”
“……”齐苒苒觉得,一个人可以无知,但是不可以无耻,她笑得脸有些僵,理智的选择了没接话。
“姑娘若是身子好些了,不妨此时就将书信的下落告诉我,如何?”
齐苒苒心中极快的打着算盘,若是直说自己不知道,此人一旦得知自己是蒙混而来之人,以他手段,难保不会将自己杀了以绝后患,而书信在哪儿,她又怎么会知道?他眼下既然来问自己,这就说明那所谓的公孙大人必然还没醒。
齐苒苒想通这点,心中定了定,淡道:“公孙大人在哪儿?我要见了他,确认你就是接信之人后,才会说出那封书信的下落。”
“子罕伤势严重,目前还卧床未醒。”
“那我如何信你们?”齐苒苒神情微肃:“等公孙大人醒了再说吧。”
萧湛看了看她,居然很配合,笑了笑道:“如此也好。”他放下了帘子,齐苒苒隔着纱帐看见那道模糊的身影不疾不徐地往门口走去,跨出门槛后,还颇为贴心的反过身来替她关好了门。
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有些不可置信,就这么走了?萧湛看起来,绝不像是如此好说话之人。
她静静等了一会儿,也不再听有任何声响传进来,于是她撑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慢吞吞走了下去。
此地不宜久留,他们其中有一人是宫中内监,那所牵扯之事必定便是宫中之事,这些烫手山芋,齐苒苒向来避之不及,留于此难免惹得一身腥,能走还是先走为妙。
在将要推开门时她顿了顿,从大郡主府上回来遇刺,此事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如今身边无随扈,她又身上带伤,贸贸然离开这个地方,难免再被人杀一次。
齐苒苒开始犹豫,脑中下意识的开始搜索,大齐朝中,可有哪位臣子是姓公孙的么?
她退回了床榻上,捂着脑袋想了半晌,最终无果,许是伤势未好易感疲累,齐姑娘一个不慎没把持的住,见了周公。
于是在某一座院落里,小六子便在跟自家的主子禀:“那姑娘原本看样子是想要逃走,可是却似乎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又躺回了床上去,没一会儿便睡着了……”
萧湛猛地被茶水呛得咳了两声,镇定拿锦帕拭去了唇边茶渍,再次闷咳了两声后,他轻轻蹙了蹙眉,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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