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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孩子里头,张元山和尹氏都更期待张白草。
因为……和未知又渺茫的可能相比起来,已知的现实更加有保障。
尹氏注视了张白菓一秒,这个木讷愚笨的孩子一向只会按照别人的建议去听从,她的眼眸里没有灵光,满是懵懂。
一秒钟后,她看向了张白草,对她们说:“你们跟我进来。”
“你们都出去。”两个乖巧的孩子听话的跟着尹氏进屋,然后她就把身边的仆婢都赶了出去。
“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们必须好好听清楚,记在心里,一刻都不能忘。”
她们疑惑的点头。
“下午的时候,我会让人去叫你们,送你们去宗祠,到了那里,你们不可以吵闹,也不可以提问题,乖乖的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尹氏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像是冷漠不关心的样子,偏说话的语气又无比郑重。得到她注视的张白草一下子就明白了,而她看不到的张白菓,则觉得有点冷飕飕的。“好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母亲……”张白草震惊的开口。
“什么都不要问,只做你们该做的事。”尹氏打断她的话,然后叫来了落花。“让人送二十九娘和三十娘回房,你去吩咐厨房里,午膳做的精细些。”
落花低着头道:“是。”
特意把她们叫来,却只是似是而非的说了几句话,就让她们离开。
张白菓觉得,尹氏好像真的把她们当成了小孩子耍弄,虽然平常并不会给她这种感觉。
她不知道她说这种根本没有任何用处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像是告诫,又像是威慑。
但有用的什么都没说,到底怎么测仙缘,流程是怎样的,又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通通都不知道。
最最奇怪的是,这种话她明明应该听过就抛到脑后去,却深深的印在了脑子里,反复出现。
脑子里一直翻腾着的,是尹氏的声音。
头昏脑胀,太阳穴突突直跳。
正当她以为是前世跟了她十几年的偏头痛症也跟来了的时候,陡然从手上袭来一股凉意,直愣愣的往上蹿,经过臂膀,透入脑海之中。
“二十九娘,二十九娘?”一个踉跄,她差点跌倒,扭头看去,就见她的身旁,春雪正不耐烦的推搡着她。
她好几天都没出现了,怎么这时候却来了?尹氏叫来接她的?
张白菓看向她,下意识的皱眉问道:“你怎么来了?”
春雪惊讶的望着她,然后委屈地嘟起嘴,冷笑:“二十九娘果然是不待见我了吧?我可一直都在这院子里,竟是当做没看到吗?”
张白菓一怔,看了眼四周,愣住了。
是她的院子。
可她什么时候回来的,谁送她回来的,张白草什么时候和自己分开的,全都不记得了。
就好像是一瞬间移形换位,她压根没动,就到了自己院子里了。
她想起来,春雪这两天一直生闷气,呆在屋子里不怎么出来,而她也因为春风的事情,把剩下的三个春也一起迁怒了,谁都没有理会。
春雪说:“姑娘莫非还在记恨前些日子的事儿?”
记恨?这姑娘脑子没问题吧?
明明是她自己闹别扭,非要躲在屋子里好不好!
张白菓看了春雪一眼,忽然觉得不理会她是对的。转过身,走进房间里,关上了门。
春雪还在院子里冷笑,她听见春风去劝慰她的声音。
“不用你假好心。”春雪说道,声音有点哽咽,推开春风的手就跑走了。
为什么?也没人欺负她,没打没骂的,伤心什么呢?
怎么突然就觉得周围发生的,没有一件事情是她能够用脑子想明白的?
难不成她又穿越了吗?
张白菓觉得手心里有点发凉,摊开手看了一眼。
一枚白玉葫芦静静的躺在手心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它好像颜色黯淡了点。
她想起来,自己去尹氏院子里的时候,带上了这枚白玉葫芦。她这几天拿着它总觉得心头突突的,一个小孩子,手里攥着一个别人眼中的宝贝,总是隐忍觊觎的。
最重要的是,甄云嵘给她的时候,九公子也看到了。
她还记得那时张白芨的眼神,分明闪烁着嫉妒的光泽,让她知道了它的珍贵。
她带着白玉葫芦,是想交给尹氏处置的。
与其憋屈的交给九公子,不如给了尹氏——她更想给张元山,可惜寻常见不到他。
尹氏好歹是她的顶头“上司”,这东西放在她手里也没什么用处,不如拿去换点好处。
但她后来却忘记了这回事。
刚才的凉意让她清醒过来,而她的手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这枚小葫芦。
她伸手捏了捏小葫芦,垂荡下来的红色穗结晃了晃。
一点都不清凉。
可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就是这个小东西,让她从昏沉中清醒了过来。
果然是个宝贝啊!
九公子一直没来讨要过,许是在忌讳什么……比如还没有离开张家的甄云嵘。而张元山和尹氏压根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她暂时,恐怕没有机会送掉这个烫手山芋了。
当然,她还可以拿去送给九公子,就当是讨好他了,为了以后的日子,这并不是不能考虑的。
就是怎么想都觉得不甘心。
她上辈子,从来没有怕过什么,哪怕是被国人被网民骂成了狗,也依旧活得潇洒自在!
张白菓抿住了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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