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奴才无罪,奴才无罪呀!”
阿忌扯破了喉咙、抠紧了牢柱,双眼隐着焦急求生的两汪泪向周鹤天哀怨连连。
憋闷难当的关秉常站在周鹤天身后,纵有千分力也难于施展开来,一脸同情之状将目光投向阿忌与监牢内的众人,始终默不作声。
而周鹤天听着阿忌的苦求,碍于主子的颜面,装腔作势的俯下身,压低了声音与阿忌说道。
“张伍忌,亏得祖冲之大人一直抬举你,一直在我面前念及你的耿直无二心,却想不到,在我身边才几时的光景,你便叛了我,和一群反贼勾搭成奸,老爷我念在祖大人的面子上,赐你一个全尸,有什么遗言和我说说吧,兴许老爷我高兴,成全了你。”
听到“全尸”两个字,阿忌除了心脏之外,全身上下的零件没有不抖动的,六神无主的他抽动着嘴唇用尽最后一丝气力哭求道。
“大人,此事与奴才无干呐,我与那陶三斗没有任何的瓜葛,奴才也是被逼迫的呀!”
此话刚刚出口,元忠在阿忌的身后瞬时间一记直踹,正中阿忌的腰梁。
“啊”的一声惨叫,阿忌应声跪扑到两个牢柱的缝隙当中,脑门儿两侧顿时被挤出两道深深的血痕。
周鹤天见状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嘘声道。
“晦气呀晦气,不忠的狗怎么会轻轻松松的落个全尸,哈哈……”
周鹤天仰天狂笑,甩袖直奔关押陶三斗的牢间走去。
阿忌的眼神被绝望占据,紧咬嘴唇,紧闭双目,脑袋在牢柱的缝隙当中擦来磨去,喃喃自语两个字。
“大人!”
“猪狗不如的东西,我让你叫……”
元忠不容分说,在阿忌依然没有任何防备之时伸出了第二脚,这一脚下去,阿忌并没有喊叫,忍着裂心的疼痛回过身与元忠说道。
“元忠义士,打的好,若能出了你心中的恶气,你只管打便是,阿忌丝毫不会躲闪。”
阿忌发自心底的真情实感传到元忠的耳朵里,不但没起到止息的作用,反倒更加激怒了正气凛凛的元忠,他三两步跨到阿忌身旁,揣起他的长衫肩胛,好似拎着刚刚破壳而出的雏鸡,一个扬手将阿忌抛掷出去,阿忌结结实实的趴在监牢冰凉的泛了浆的黏土地上。
此时,晴玥也压不住心头的火气,冲着元忠念念作词。
“打的好,兄长,狠狠的教训这个杂碎,平日里,呆头对这个杂碎格外照顾,屡屡施恩,他却反咬呆头一口,你这个畜生。”
晴玥愤然填胸,难掩怒火,话音落下,直奔四肢瘫地,气喘粗犷的阿忌,将要扬起拳头砸向阿忌的一瞬,元孝、俊源、孙氏父子快速围拢近前,阻止了晴玥进攻的态势,拉住了元忠暴戾的身形。元孝攥着元忠的手腕,急言道。
“兄长,眼下我们皆被关在牢狱之中,就算打死这个张伍忌,我们也无法逃脱,况且方才那个周鹤天已经对张伍忌判了死期,我们为何还不依不挠,像这种人自讨苦吃该有此下场,依弟弟所言,我们还是想办法如何离开这监牢,如何解救陶义士才是当务之急呀!”
晴玥旁听了元孝的劝言,吞咽了一口恶气,若无其事的瞄了一眼元孝,便转回身盘坐在草席之上,不再言语,元忠连连叹气,满心不快的回应道。
“唉!元孝,你总是在关键时刻心慈手软,像这样吃里扒外的家伙,不亲手送他见阎王,这心头实乃堵的慌,也罢,也不知道周鹤天那个狗官为何将我们与三斗分监。”
“嘘……兄长,小声小声,周鹤天还未走远,若是传到他的耳朵里,我们可要与张伍忌一个下场了。”
半天不作声响的晴玥,在元孝说话的间隙猛然间插了一句。
“哼,婆婆妈妈,那我们就坐着等死吧!”
“师妹……你……”
元孝吞吞吐吐的说了几个字,却被晴玥一个背身相对和一个无须多言的手示给呛了回来。原本和睦相处的师兄妹,只因为一个情字闹得冷眼相待,尴尬无比。元孝正要继续说辞,一旁的俊源生拉硬拽的将他摁到草席上面。而此时的阿忌已经换了一个四仰朝天的姿势,闭着双眼,喘着粗气,鬼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在想着什么,其他人已经无心理会阿忌的感受,甚至视阿忌如同一缕轻薄的空气一般,摸不见,看不到。
一个奴仆的境遇对周鹤天来说无足轻重,随着他离阿忌的牢房越来越远,阿忌这个人的影子在周鹤天的脑海里也越来越轻微,直到虚无飘渺。相反的,他离陶三斗的牢房越来越近,陶三斗的映象在周鹤天的心中却越来越清晰,直到对面怒视。
关押陶三斗的牢房属于半封闭结构,施刑的房间从外面无法瞧见,只要关了施刑间的门,那犯人就如同置身于十八层地狱,任凭牛鬼蛇神翻江倒海的摆弄了。
陶三斗自知周鹤天的用意,却当着牢头和狱卒的面镇定自若,见周鹤天一行人扑面而来,陶三斗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
“哈哈,陶大人呐,陶大人,这些不识相的奴才们,居然让我周某人与大人在此处叙旧,真是委屈陶大人了。”
周鹤天故意讥讽的声音麻麻揶揶传到陶三斗的脑袋里,陶三斗强行克制自己的情绪,一边拍着大腿,一边频频的点着头。
“哎呀!周大人,你这出手果然阔绰,我一人居然有幸住得如此宽敞的房间,这可要托周大人的福祉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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