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尚王湾的房间在云晓隔壁。夜渐深了，山里一片寂静，远处传来猫头鹰之类的鸟叫声，怪声怪
调，阴惨惨的，听上去很瘆人。云晓一个人在房间里非常害怕，她抱着被子不敢睡觉。山里不同于
城市，四周没有楼群灯光，一关了灯，屋子里就是彻底的漆黑。门忘了锁，她也不敢下地。她想叫
耿斯汉过来又不好意思，自己睡又胆小，纠结了半天只好悄悄地给耿斯汉发了一条短信：我害怕。
耿斯汉和吴尚在一张窄巴巴的床上正为争夺一条破被子打得不可开交，看到短信，马上停了下来。
他条件反射一样地跳到门口，犹豫了一下又站住了。缺德吴在黑暗中阴险地笑着。
“叫你呢吧？嘿嘿！喝那么多酒，我看你今晚怎么熬？”
“太黑了，她害怕……”耿斯汉有点结巴，明明是句实话，不知为什么说得一点底气都没有。
王湾在床上裹着被子，圆滚的身子看上去像一口袋大米，他半天没动静，大家还以为他睡了。这时
候他忽然来了一句：“老耿过去吧，保重身体。”吴尚当时就笑喷了。耿斯汉气得回身就给了这袋
子大米一拳。
在吴尚和王湾的狼叫声中，耿斯汉硬着头皮出了门，又硬着头皮进了云晓的门。他打开灯，看到云
晓正抱着一团被子蜷缩在床的一角，手里拿着手机，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耿斯汉走到另一张床边坐下，温柔地对她说：“别怕，我在这陪你，开着灯睡吧。”云晓点点头，
耿斯汉帮她盖好了被子。
云晓刚躺下，觉得身子下面怪怪的，像有什么东西在爬似的。她伸手一摸，摸到一只黑色的虫子，
吓得尖叫了一声。耿斯汉被吓了一跳，忙站起来问怎么了。旅店的墙是木板做的，隔音效果很差。
夜深人静，这一嗓子，左邻右舍全被惊醒了。吴尚敲着木板墙喊道：“斯汉哥哥，你温柔点！”
云晓楞了一下，不解吴尚的话，看着耿斯汉涨红的脸，无比尴尬的样子，她才反应过来，脸一下就
红到了耳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耿斯汉不敢看她的眼睛，只装作没听到缺德吴的话，低着头
帮她处理掉床上的虫子，独自站到窗前打开了半扇窗子吹着凉风。云晓背对着耿斯汉躺下，一句话
也不好意思再说。冷静了片刻，耿斯汉关了窗，坐回床上。
过了一会云晓睡着了，耿斯汉靠在床头上坐着坐着也迷糊了过去。
天亮了。大家陆陆续续出来洗漱，准备吃早饭。只有云晓的房间的门还没打开。晚上睡得太晚，早
上自然起不来，加之耿斯汉又喝了很多啤酒。云晓先醒了，看着对床的耿斯汉，他还在熟睡，云晓
帮他盖了盖被子。想起昨晚被缺德吴打趣的情形，她没胆量出去。耿斯汉在她房里过了一夜，还不
知要被人怎样揶揄呢。但她又想，大家都已经起床了，我和耿斯汉迟迟不开门不是更让人笑吗？她
左右为难，出去不是，不出去也不是。这时吴尚正趴在门外听她房里的动静。她忽然来了勇气，猛
地一拉房门，险些给吴尚闪个跟头。吴尚大着脸皮笑着说：“呀！云晓妹妹起来了。”云晓没理
他，一个人洗漱去了。
吴尚点着手招唤正在吃早点的王湾。王湾一手捏着一个包子，扭着胖屁股走过来。两个人倚在门框
上看着床上还在酣睡的耿斯汉，吴尚摇头咂嘴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呐！看把老耿累得。”
早饭吃得很慢，大家都在等耿斯汉上桌。耿斯汉晚来了半个小时，坐到桌前一脸坦然，除了云晓，
他不回避任何人的目光。女生偷瞥着他怪笑，吴尚一会咳嗽一会打口哨。耿斯汉骂了一句：“缺德
吴，你喝水吧，别噎死过去。”吴尚果然不再发难了，他了解耿斯汉，耿斯汉脾气很大，但是不轻
易动怒，说出这样的话，看来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安秀吉忙引开话题，大家东一句西一句聊了一会，气氛渐渐恢复如常。下山回到学校已经是中午
了，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但耿斯汉和云晓都在刻意回避着共进午餐的话题。经过了昨夜的难堪和众
人的哄闹，两个人变得不自然起来，眼神躲躲闪闪的。
耿斯汉把背包从肩上卸下来交给云晓，云晓没敢抬头看他的脸，只低声说了句我先走了，就急匆匆
地向三中方向跑去。剩下耿斯汉和一众人站在校门口若有所失地望着干硬的马路。安秀吉对吴尚
说：
“你真有点过分了，云晓还是个孩子呢，哪禁得住你这么闹？”
女生也帮腔道：“人家一个小姑娘，你这张嘴也太没有顾忌了。”
吴尚看看耿斯汉又看看大家，觉得自己确实闹得有点过了，说道：“是我不好，我嘴贱乱说话，中
午我请大家吃饭吧，算作赔罪。”大家一致表示赞同。吴尚讪眉耷眼地走到耿斯汉面前。
“老耿，你把云晓叫回来呗，咱一起吃饭。”
耿斯汉没好气地说：“我怎么叫她？本来没事，让你给弄得跟怎么样了似的，她一个小女孩，脸皮
又薄，估计好几天都没法再见面了，缺德吴，你就缺德吧！”
听了耿斯汉的话吴尚又来了精神，他瞪圆了一对小豆眼看着耿斯汉。
“老耿，真没事啊？不能够啊！？你是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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