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晓又给刘莎鞠了一躬，说了声谢谢老师，转身离开。刚走到门口，又被刘莎叫住了。
“等会儿，明天下午你让耿斯汉过来一趟，我要和他谈谈。”
“啊？！”云晓钉子似的定在了门口，糟了天灾一样的表情看着刘莎。
“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他。你去跟他说，如果不想和我谈就和陈雪莹谈吧，都是一样的。”
云晓不敢不敢从，只好唯唯听命。吃晚饭的时候，她把下午和刘莎的谈话内容告诉了耿斯汉，
耿斯汉对刘莎的做法表示钦佩。
“你们老师很了不起，不是个普通人。”
云晓看了一眼耿斯汉，十分艰涩地说道：“斯汉哥哥……那个……我们老师说……明天想见
你。”
耿斯汉正喝着一杯可乐，听到云晓的话，一口气没上来，把可乐全喷在了地上，紧接着就是一
阵剧烈的咳嗽。云晓忙上来拍他的背。
“就知道会这样。”
耿斯汉勉强把气喘匀了，问道：“她还说什么了？”
“她还说，你要是不想和她谈就和陈雪莹谈吧。陈雪莹是谁啊？”
耿斯汉又是一阵咳嗽，听到陈雪莹三个字，他汗都下来了。陈雪莹是他的专业课老师，也是所
有老师中，最了解他，最欣赏他的一位。这事闹大了。
“她怎么会认识陈雪莹呢？”耿斯汉一脸错愕兼着悲苦，跟误食了黄连似的。
他把陈雪莹三个字对他的意义解释给云晓听。当初家人反对他学音乐，是陈雪莹慧眼识英，发
现了他卓越的艺术天赋，一力说服他的父母，才成就了他今天的音乐道路。入学后，陈雪莹对
耿斯汉也是另眼相看，关爱有加。在耿斯汉的心里，陈雪莹不仅是老师，更是恩人，亲人，就
像亲姐姐一样。所以他和云晓的事如果让陈雪莹知道了，会更加难堪，比告诉父母还要糟糕。
“那怎么办？”云晓皱起了眉头。
“去啊！必须得去。”耿斯汉悲壮地喝着剩余的可乐，好像喝着壮行的烈酒。
第二天下午，耿斯汉来到三中门口。云晓拿着刘莎批的条子在门口接他。还好爱训人的大爷休
息，值班的是另一个大爷。两人一起来到刘莎办公室。刘莎正对着电脑做课件，看到一对小情
侣到了，忙放下手中的鼠标。
耿斯汉很有礼貌地和刘莎问了好。他掩饰不住内心的紧张，总觉得两只手没处放似的。刘莎看
了一眼耿斯汉，笑着说：“果然很帅！”
一句话让耿斯汉和江云晓的脸全红了。
“云晓，你先出去，我和耿斯汉聊几句。”
云晓乖乖地出了办公室，并把门带死。她想趴在门上听听他们的谈话，可又不敢，走廊里不时
有老师学生经过，她只能从玻璃墙的中缝处向里看。她看到耿斯汉坐在刘莎对面的沙发上，却
听不清他们说什么。耿斯汉表情局促，很少说话，谦虚地点着头，满害羞的样子。这是她从未
见过的耿斯汉，看到他尴尬脸红，云晓觉得既可爱又有趣，她的心痒痒的。她拿出手机，偷偷
记录下了这难得的画面。
几分钟后，耿斯汉站起来，刘莎也站起来。两人握了握手，耿斯汉给刘莎鞠了个躬，从里面走
了出来。云晓跟在后面小声地问：
“都说什么了？”
“出去说。”
刘莎以成年人对成年人的方式和耿斯汉做了一次对话。她没有以老师的身份教训人，也不以自
己年长来压人。平心静气地和他聊着云晓的事。告诫和提醒是必须的，刘莎的话说得既有分量
又有分寸，耿斯汉听完心悦诚服。
“你们刘和我们陈是高中同学，还是好朋友，咱们那点事，人家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说而
已。”
云晓感到羞愧，心里很难过。原来老师知道她在谈恋爱，却没有批评她。可她一直在瞒着老
师，她觉得自己对不起老师的那份宽容和信任。
耿斯汉看穿了她的心事。“云晓，遇到这么好的老师是你的福气，千万要珍惜，好好学习，不
能让她失望。”
“我会的，斯汉哥哥。”
“家里那边你怎么打算的？什么时候和父母摊牌？”
“下周末就是五一，我爸妈都回家。见到他们我就说。”
“不同意怎么办？”
“拼到死我都不会放弃，他们早晚得同意。”
云晓的眼神明亮而坚定，甚至带着点耿斯汉式的凶狠与决绝。这是半年前那个只知道哭的江云
晓所不敢想象的。梦想与爱情，是世上最强大的两股力量，它们让云晓长出了自己的骨头。
“斯汉哥哥，你给我录几首歌吧，我存在手机里，想你的时候可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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